有错，霍骥野当然认。

“我一直觉得。因为误会而吵架的情侣是最傻的，那些明明互相为对方好，又不愿意说出口造成的误会，是编剧为了凑集数。我不想要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光启，我错了。我一开始就应该和你说实话。”

“我是不是很没用。这种时候应该发火的，对不对。我连对你发火都做不到。我不想发火，我真的不想吵架。”余光启边说边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墙角。

霍骥野两步冲过去抱住他，“是我错。是我不坦诚。你别这样。去洗个澡，休息了好不好？”

“我不是要你哄我。我想象中的场景也不是这样的。不是……”

“光启，余光启，余光启……”霍骥野用手捧着他的脸，好让他镇定一点。别说事情发展超出了余光启的预想的范围。就连霍骥野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吵架，冷战，再哄好……哪怕是这个流程霍骥野都有心理准备，现在这……

霍骥野也没遇过这样的啊。余光启这一个劲地怪自己算什么事。他慌，他真慌了。

“你放开我。我不是冲你生气，我是……”余光启在霍骥野的怀里挣扎，推开后又朝着霍骥野连连摆手。“我是气我自己。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让我说成现在这样了呢。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你说给我听。”

“没有，没有。余光启你冷静。这件事过去了好不好，这件事就让它过去了。”

余光启一抬脸，眼睛泪汪汪的。换做平时，霍骥野能被这双眼睛看化咯。可现在，他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把眼前人哄好，没心思想其他的事。他的手不断地为余光启顺背，余光启流了几滴眼泪，又自己抹掉了。霍骥野顺势将余光启拉到沙发上，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膛。深呼吸，再深呼吸，就这样带着余光启刚哭过的，混乱急促的频率渐渐降低，恢复如常，同频。

“对不起啊，我没谈过恋爱。”

“啊？”

“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没有。”霍骥野发誓他不是故意说成结巴的，但是就这么真情实感地说了。他没有被刚刚余光启的反应吓到，倒是被他的那句“没谈过恋爱”吓到了。不过现在余光启提起，霍骥野想想也是。他被陆晗光保护得太好了，就像是长在无菌环境里的生物，失去保护之后对外界的一切都是新鲜又反应过度的。霍骥野应该逃的。放以前，这种“公主”做派，天天让人捧在手心的类型他是避如蛇蝎，绝不肯沾的。但现在，他反倒有一种重任在肩的使命感。陆晗光做不到的事，由他来继续完成。

“不行。我还是想重说一次，不然我心里过不去。”余光启说。

“没事。你慢慢说。一次说不清楚就十次，十次说不清楚就一百次，我听着。”

“首先。我气的是你没和我说实话，我不是不理解你救场的决定和做法。情侣款也好，其他能证明我们关系的东西也好，我在乎的是我们之间毫无保留的状态。然后，我想想。我不希望我的感情变成自己鄙视的样子。因为误会，因为沟通不畅，因为其他人的一句无来由的闲话就变得脆弱，破旧。”

霍骥野坐直了身子。余光启释放了一个特别危险的信号，那就是这番云里雾里的话，他是认真说的。“你说的对，感情是我们一起保护的。”霍骥野打死也想不到人生的某一刻，他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你知道吗，我上次听韩俏俏分享她的感情观，我吓到了。”

“我们和她不一样，不谈她了。”

“也是，我们的事干嘛扯上她。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啰嗦啊。”

“有一点。”

“你！”显然这不是余光启预料的答案。

“不过也更了解你了。”霍骥野立刻找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