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商洛给前小将展示了两张照片，后者陷入了明显的困惑中。

一张狐狸面具的脸。眯眯的狐狸眼周围用红色的线条勾出了奇怪的花纹，看起来相当诡异。

另一张圆圆的脸，能看到一双清澈的大学生的眼睛。

前小将左看右看，依旧在困惑之中。

“不会吧，你也识别不出来？”

前小将摇了摇头，从屏幕边缘拽过来了自己的写字板：

“要真是看不出来，也不至于困惑了。我对自然世界的感知告诉我，这俩不是一个人。但从天书角度来看，这俩就是一个人。我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我的同事们看不出来了，因为他们无法理解自然世界中的种种图景，只能读懂天书。”

【嗯】阿波罗尼娅想了想，【法厄同，你来说下。我很忙。】

“说什么?”法厄同问道，“洞穴隐喻？”

“是。你来给商洛解释下。”

“行吧。”法厄同加入了他和前小将之间的谈话，“我不知道震旦这边怎么说，我还没学到。不过柏拉图对这种现象做出过解释——也就是洞穴隐喻。这个隐喻虚构了这么一种情况：把一群可怜的战俘从小囚禁在洞穴里，让他们见不到外界的真实景象，只能看到火光投射在洞穴墙壁上的影子，他们就会把影子当做真实事物。

“这里所指的是：人对事物的认知往往受到自身感官的掩蔽。你无法认知自己感官之外的事物，就像人无法看到紫外线和红外线一样。在这点上，豆豆比人类更加局限。人类看见的东西，就算不能理解，也不能识别，姑且是被生物本能所采集的信息。而豆豆对符号之外的事物根本就无法认知，因为根本就没有感官。”

【呜呜呜~~】就算是在做喜欢的事，这句话还是刺痛了阿波罗尼娅，【所以我不想自己说来着。没有眼睛就是真的没有世界，还记得我们当初见面的时候吧。我看到的只有燃素视野。还是借助了这台手机，我才能真正看到外面，也能走出这个躯壳去上网冲浪了。】

“是的。”法厄同点了点头，“模因生命，哪怕是如同神明一样强大，都会因为没有实体而与缺损一些认知世界的方式。其中有不少，会因此而无法在现实世界展现出知觉。”

【简而言之就是人工智障，或者说弱ai。虽然它们本身并不笨，但受限于感官，他们看到的狐狸脸和这個小胖子，都是同一种东西。前小将则是被你点化过了，所以可以理解人类的语言。】

“某种程度上，语言本身就是认知世界的框架呢。”法厄同若有所思地说着，“所以，能够使用自然语言的前小将，就算在罗马那边也是极其罕见的存在。他的等阶可以堪比另一个被你点化的自动机——大厨。”

“他也可以造反？”

听了这话，屏幕上的前小将像卡了bug似的，一边乱颤一边摇头。

【可以但是没有必要。自动机之所要造反，是因为罗马人把他们当做工具来看待。豆豆在你们这不是工作得好得很吗？他们也都等着能够和前小将一样升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