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越州后,张简从没有睡过一次这么安稳香甜的觉,而当张简再次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是两日后的傍晚了。
“嗯?”
昏迷了两天,虽然浑身上下依旧有些酸软,但精神上却是恢复了不少,微睁开双眼望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张简不禁惊喜轻唤道:“庆功?我不是在做梦吧?”
仿佛是听到了张简的低语,吕庆功停下了手里的活欣喜的窜到床边眼含热泪颤声道:“大人,你总算醒了!”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体温和触感,张简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看来吴越真的没有说谎,一切真的早就已经安排妥当。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用尽力气握住吕庆功的手,张简总算是安下了心。
随后待张简稍加清醒,便开始询问起了那日分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而吕庆功的回答也让张简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想。
“你是说吴子渊的人马出现之时也是打着凉军的旗号?”
“回大人,是的!初时属下以为必死无疑,未想最后却是虚惊一场。”
“那你率领的兵马在哪?”
吕庆功闻言摇了摇头道:“属下见来敌势大,为免将士作无谓的死伤大便私自下令不做抵抗,本想着自己赴死以报大人,没想到却”
“呵呵,没想到却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此处对吧,我又何尝不是和你一样。“
见张简苦笑吕庆功也是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声问道:“恕属下直言,当然也可能是属下多想了,属下觉得这次小吴将军行事蹊跷反常着实让人有些看不太懂,并且这几日来属下竟不得随意走动。”
“慎言!”张简神色一变急忙瞥了一眼房门道:“眼下时局变幻难以琢磨,如你我这般小人物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如现在这般活着比什么都好。”
吴越如此大费周章肯定不是没有理由,对此张简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番猜测,那自然也是为了卫荣和卫晏如这两个奇货了。
吕庆功见张简面色不太好看,急忙听命不再言语;而这次楚国动乱对于张简来说或许已经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已非张简一个小人物能去左右,甚至是知晓的了。
就这样张简和吕庆功二人很识趣的待在船舱中,从黑夜到天明,直到送早饭的军士到来,这才总算是看到一个能问话的人。
“敢问吴将军何在,我有事想要见一见他。”
那军士面对张简的轻声询问也并未找理由搪塞,而是躬身一礼回答道:“回将军的话,吴将军已在浔阳下船,现在并未在此。”
“浔阳?”
“没错,现在船队已行至鄱县。”
“什么!已经回到越州了?”
在张简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军士微笑点头,随后躬身退出了房间。
与张简的心惊胆颤不同,吕庆功一听已经到了越州地界,喜悦之情顿时难以言表。
“大人!我们到家了!”
“是啊,到家了”张简虽然面无表情可却仿佛巨石压心胸闷难当。
一走近两载,再次回到越州本该是高兴的事,可张简的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卷入这乱世本就非他所愿,现在更是深深的牵扯到了皇权争斗之中,接下来等待他的又将会是什么呢?
休息了一夜,张简总算是恢复了些气力,然后在吕庆功的搀扶下来到门口,本以为会有人站出来拦阻,可门口的护卫见到是张简却只是一礼并未言语或是拦阻。
“躺了这么久,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那护卫听到张简的询问笑着回答道:“大人请自便,吴将军早有吩咐,但在船上大人可随意走动。”
听到回答张简心里一宽,随即便在吕庆功的搀扶下来到了甲板上,张简第一时间环顾了一下四周,可偌大的湖面上却只漂浮着他脚下这一艘孤零零的战船。
此时的张简心中有非常非常多的疑问,比如说“卫晏如和卫荣去哪了”,比如说“韩昌又去哪了”,可现在张简却不敢去问,当然相信现在也不会有人能来给张简答案。
就这样在漫长的煎熬等待中时间来到了第二天,战船也始终一动未动停在原处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一艘小船的到来终是打破了这份宁静。
昏暗的船舱中灯火摇曳,张简坐在椅子上前倾着身子拼命想要看清楚对面所坐之人的模样,可在灯具的阻挡下终是难堪阴暗之中。
“张简;字道真,甫州(郡)兴平县南乡阜亭人士,年二十有九,太清四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