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鬼呢!”老龙一个健步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衣领,“明明今晚你们一起上的地铁!看样子,我得代替你老母,教教你诚实的重要性啊!”他取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刀刃径直贴在了我的脸颊上。
我没料到这人如此喜怒无常,竟突然翻脸,一时之间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宽抚对方。凌曦月是在场三个女孩当中反应最快的,情急之下她一把掏出口袋中可徽的地铁卡紧张道:“那是我!今晚我用的可徽的地铁卡,可…可徽家狗生崽子了,她回老家当伴娘了,这段时间不在帝都!”
老姐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不过凌曦月这一通胡言乱语却也让老龙冷静了下来,他眯起眼盯着凌曦月手上的地铁卡看了一会,冷哼一声松开抓住我衣领的手,然后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拨下了一串号码。“喂…对,我找到他了…”老龙一边用匕首刀身拍打我的脸颊一边对着电话另一头说道,“在一家ktv里…是…他和另外三个娘们儿在一起…不,归海可徽不在…他们说她回老家给狗当伴娘去了…”
我没想到他还真信了凌曦月的胡诌…
“啊…这样啊…行…”老龙狠狠瞪了凌曦月一眼,看样子电话另一头的脑子是正常人的水平。他摁下免提,然后将我的手机扔到了茶几上。
“苏翎,大作家,高才生,久仰大名了啊…”一个年轻的男声从电话中传出。从刚才老龙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蚍蜉现任当家。但单听声音,我感觉对方的年龄甚至可能比我还小,不禁疑从心中起。毕竟曾经打过交道的蚍蜉老大“刘罡”可是条精壮且粗俗的汉子,很符合我心中的东南亚恐怖分子的形象。眼下这人的语气语调却并不算阳刚,似乎中气不足一般。说难听点,有些娘娘腔。
但是,看似柔弱的语句,却让我渗出了一背的冷汗。寥寥几句,足以让我意识到,这个家伙知道我现实中的所有身份,他调查过我!与云帆号时不同,这一次蚍蜉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我!
难道说,他们已经知道我当初在船上的所作所为?特为刘罡来报仇?
“过誉了,谬赞了,不过学术垃圾、扑街写手罢了,”我试探性地问道,“敢问公子何许人也?”
“我叫高霅,高桧畴之子。我阿爸的另一个化名你应该更熟悉,刘罡。”即使隔着电话,我也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压抑着的愤怒之情。
“请问高公子,意欲何为?”我咬牙问道,如果对方已经知晓云帆号上是我用计杀掉的“刘罡”,那这一次只怕是真要栽了,不知道死后能不能去冥界给戏运当个秘书。
“我想让你告诉我,云帆号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谁…破坏了我们蚍蜉的布局?”高霅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心里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虽然云帆号事件中有老龙这个漏网之鱼,但他并没有看到廊桥的情况。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能想到我一个文弱书生会采用牺牲江小姐与“刘罡”同归于尽的毒计。.
我还是安全的,暂时,高霅的杀父之仇还清算不到我头上。
“当时我都吓傻了,抱头鼠窜,屁滚尿流,”我迅速编道,“枪声一响我就躲到桌下唯唯诺诺,直到军方登舰才把吓瘫了的我抬了出来,所以船上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哦?一个懦夫,值得国安局消掉他在船上所有的记录吗?”高霅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