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毛文龙已经有尚方剑了。”
“天启三年三月,先帝赐平辽总兵官毛文龙尚方剑。”
王体乾小心提醒道。
朱由检闻言一滞,没料到毛文龙已经有尚方剑。他只记得毛文龙是被袁崇焕矫诏用尚方宝剑砍了,所以想先给他尚方剑,免得被人擅杀。哪知道毛文龙早已有尚方剑,根本不用再赐。
“一个文官,拿着尚方剑矫诏砍了另一个有尚方剑的武将,这叫什么事儿啊!”
“袁崇焕胆子太大了,一定要慎重使用。”
“倒是毛文龙虽然人称跋扈,被砍时却甘愿束手就死,看来还能使用。”
“不过他手下都是桀骜之辈,后来还出了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顺王,要让他小心约束。”
闪过这个念头,朱由检不动声色地说道:
“再赐一柄尚方剑给毛文龙,让他好好约束众将。”
“顺便把杨镐带过去,在东江军民面前处置。”
对杨镐一直没有被杀,朱由检很不理解。如今有重用毛文龙的心思,干脆把杨镐送到他那边,让辽东幸存军民处置。
王体乾委婉劝谏:
“陛下,这样做不太合适。”
“有失大臣体面!”
朱由检却下定了决心,反问道:
“辽东五百万军民死难,谁跟他们讲过体面?”
“何况杨镐的死刑早就已经判了,把他押到皮岛在幸存者面前处置,也没什么不妥。”
为了让人们知道辽东的惨状,朱由检继续说道:
“传旨时多派几个文书,让他们记录辽东军民事迹。不用多加修饰,直接记录原话就好。”
“要让天下人知道建虏的残暴,知道什么是杀穷鬼、杀富民。”
“要让天下人都明白大明和后金的战争,是文明对野蛮的战争。”
“一旦我们战败,那就是文明沦丧,家国不存。”
这话说得沉重,王体乾不敢多言,转而出言询问:
“和杨镐同样定罪的李如桢,应该如何处置?”
朱由检听到这个名字,口中当即问道:
“李如桢是李成梁的儿子吧?”
“李成梁的后代现在都做什么?”
王体乾想了一会儿,回道:
“李成梁长子李如松,在万历二十六年战死。”
“次子李如柏,因辽东战败,在天启元年自杀。”
“三子李如桢,在辽东战败后守城不利,下狱论死,一直都在关着。”
“四子李如樟,曾在宁夏之役擒哱拜次子,历任广西、延绥总兵官,已死无嗣。”
“五子李如梅,曾在李如松战死后继任总兵官,后被弹劾拥兵畏敌,被罢免,已死。”
“其余李如梓、李如梧、李如桂、李如楠所谓“李氏九虎”、“李门九将”者,都是李成梁的族侄,并非儿子。”
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朱由检对他记得这么清楚颇为赞赏,又问道:
“李成梁的宁远伯,现在是谁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