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四季桑蚕足够了三五个作坊运转,李家村已经有不少人在打听桑苗了。
明年肯定有不少人家愿意种桑树。
到后年,生丝的产量就更多了。
宁二娘沉思了一会儿:“我浪费很少,十卷丝就可以织一匹,但有些人损耗就大一点。”
若是超出了十卷,她是要自掏腰包赔偿吗?
“我交给你的生丝都差不多是上次给你那般大小,但也有的偏差,每匹丝绸可以给半卷丝线的损耗,超出部分,一卷丝线二两银子。”
千千很是认真地说道。
生丝有软黄金之称,价格自然金贵。
宁二娘点点头,有半卷生丝就可以了,超过了这个额度,那就不是损耗,而是故意砸场子的了。
“如果出现有瑕疵的该怎么办?”
千千继续说道:“当然是论质量算价格,丝绸质量分上中下三等,具体评定方式,我会给你送来。”
谁也不是冤大头,那种根本不能要的东西她不会收。
“如此,确是我肤浅了,我答应你们。”
宁二娘红着脸说道,她可以先在村上找些手脚利索,心灵手巧的妇人姑娘尝试一下。
都是能信得过的人,她也就不必担心。
千千很是兴奋地点头:“那给姑娘三天的时间,你可以仔细想想,三天以后我来跟姑娘签合约,如果有一方违约,到时候我们也好拿着合约去官府。”
她知道,宁二娘最担忧的是,丝绸织好了却拿不到银子。
宁二娘忙不迭地应下,她还可以继续的想想。
千千付了剩下的五百文钱,然后便跟钱如风一起告辞了。
她是为了丝绸而来,但钱如风不是,他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忙,要不然回了钱家可不好交代。
宁二娘送走钱如风和千千,她还是忐忑不安,万一一个弄不好,不仅要血本无归,还要欠上一屁股债。
可其中的利益有让她心动不已。
“爹,你说这事儿能答应吗?万一他们不认账怎么办?我们可打不过他们。”宁二娘征询着自家老爹的意见。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他们的阅历丰富,看人也更准。
宁老爹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去过金樽食府,那酒楼人来人往的,好多官老爷都去吃饭喝酒,如果金樽食府能做个担保,也就不要担心的了。”
宁二娘点了点头,却还是为难。
“咱们家也没多少积蓄,让别人来帮忙,他们愿意相信吗?”
她还清楚地急得,她娘病种,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那时候她还小,织布很慢,别人家都对他们一家敬而远之,就怕他们家要借钱。
就好像他们是瘟疫一般。
直至现在,情况才好了些,还清了欠人家的钱,她也有好手艺傍身,家里还养了个读书人,但家里依然清贫,很多人家都不屑。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硬要盖了这么个红砖房了,因为人活着,必须争口气。
宁老爹叹了一口气,自责了起来。
若是他能有点用,也就不必让自己的女儿受这样的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