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瞬间抿紧唇角,不答反问:“你究竟是何人?你一个女子,怎会劳动京兆府尹亲自带路?”
她转头死死盯着柳沐倾,想要看清对方的容貌。
可惜牢中光线太暗,加之柳沐倾头戴幕离,她怎么都看不清。
“我不是京兆府的人,今日过来,也不是为了从你口中撬出醉春楼的秘密,”柳沐倾理了理裙摆,语气悠然地道,“我只是想向你打听沁玉的事情。”
闻言,绿萝愈发警惕,闭紧了嘴不再开口。
柳沐倾也不着急:“你不肯轻易相信我,说明还算有点脑子,只是待会儿你可莫要一时犯了糊涂,真喝了你那位好干娘带来的汤。”
绿萝咬着牙道:“你这话是何意?”
柳沐倾笑吟吟地道:“沁玉应当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她这次可是专程为你准备了上等的补汤,好送你上、路。”
“胡说八道!你定是在胡说八道!”绿萝像是被这话刺激了,声音尖锐地反驳,“干娘一向器重我,她还指望着我为她养老送终,怎可能会害我!”
柳沐倾缓缓蹲了下来,怜悯地看着她:“事实都已摆在眼前,你这般自欺欺人又有何意义?”
说着,又是叹息一声:“你视沁玉为亲生母亲,她却几次三番想要取你的性命,你可当真是可怜呐。”
“不可能!你就是个骗子!我绝不会相信你!”绿萝抓着围栏,模样愈发歇斯底里。
柳沐倾见状也不恼,只慢悠悠地直起身:“我先前已经说了,我来此,是为了打听些沁玉的事情。既然你现在不想开口,那我待会儿再来便是。”
说罢,便施施然离开了。
柳沐倾之所以走得这般快,实则是因为从雀二口中得知沁玉马上就要到了。
好戏即将登场,她这个看戏之人自然要先将戏台子空出来。
柳沐倾离开后不多时,一个身着粗布麻衣,头上裹着布巾的老妇人蹒跚而来。
被看守牢房的差役拦住后,老妇人咳了几声,声音喑哑地开了口:“两位官爷,可否容老婆子进去看看我那不成器的闺女?”
差役虽事先得了命令,却也并未立刻放人进去,而是嫌弃地摆了摆手:“快滚快滚!也不看看此处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一个寻常百姓能随意进出的?”
老妇人的身形踉跄了一下,随即颤巍巍地从袖中掏出个布袋子:“老婆子就是想进去看看家中不成器的孩子,还请官爷成全。”
差役还想赶人,可能摸到此人递过来的竟是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手上的动作顿时迟疑起来。
老妇人塞完了钱袋子,又抖着手打开了胳膊上挎着的食盒:“老婆子只带了些补汤,旁的什么都没有。”
差役掂了掂手上的钱袋子,又探头往周遭瞧了瞧,这才压低声音道:“我可事先和你说好了,你只能待上一盏茶的工夫,就得出来。”
老妇人连连点头:“老婆子省得。”
差役收了钱袋子,将人带进地牢。
等到了绿萝的牢房前,老妇人恳求道:“不知官爷可否让老婆子同闺女说几句体己话?”
“你这老婆子事儿可真多,”差役面上有些不耐烦,但到底还是答应了,“你动作麻利些,可别连累老子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