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拉了下来,什么叫这侯府也只有楚姨娘能劝得动世子了?
楚韵儿不过是个低贱的妾室,自己才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
然而思及方才,霄渝竟当真为了楚韵儿忤逆自己,陈氏的脸色顿时更差了。
若任由这狐媚子继续勾着世子,怕过不了几日,他便真要将自己这个母亲彻底丢到脑后去了!
楚韵儿闻言却也并未觉得高兴,柳沐倾这哪里是在捧着自己,这分明是在逼迫自己劝世子纳妾!
这贱人好歹毒的心肠!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主动劝着世子纳妾的!
“少夫人说笑了,世子的事儿自该由夫人做主,哪轮得到妾身开口?”楚韵儿垂下头,摆出一副谦卑的模样。
柳沐倾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我知晓后宅女子善妒乃是寻常,却没料到楚姨娘竟也是这般。既然楚姨娘只想让自己的子嗣出生,不想让旁人诞下侯府子嗣,那便算了吧。”
这番话说得楚韵儿脸色惨白,右手缓缓抚上小腹,语气中是莫大的委屈:“少夫人,妾身绝无此意!您怎可如此污蔑妾身?”
她如今有了身孕,柳沐倾纵然有再大的胆子,也担不起谋害侯府子嗣的罪名吧?
然而……
“瞧我,一时竟忘了楚姨娘怀有身孕,受不得半点委屈,”瞧见楚韵儿的动作,柳沐倾颇有些懊恼地点了点额头。
“方才是我说错了话,楚姨娘不肯劝世子纳妾,定不会是出于嫉妒之心,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我与母亲定不会误会。
楚姨娘可千万别动气,如今你已有了身孕,这侯府能添这一个子嗣,也该知足了,本就不该肖想更多。”
这番话越描越黑,楚韵儿如被架在火上烤,一时间想拿腹中胎儿说事儿都开不了口了。
她只觉眼前发黑,一颗心如在热油中翻滚一般。
且柳沐倾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若她还不肯依言行事,怕真要被夫人彻底厌弃了。
心中无比煎熬,楚韵儿面上却还要强撑着笑意:“繁衍子嗣乃是大事,妾身自也希望侯府能开枝散叶,绵延生息。”
说到此处,她深吸一口气,忍着满腔悲愤与怨恨,对林霄渝道:“世子,妾身望您再纳一房妾室,好早日为侯府添丁。”
林霄渝虽将楚韵儿揽在怀中,心中却还在不自觉计较着柳沐倾究竟是欲拒还迎,还是当真不在乎自己这个夫君。
乍一听楚韵儿这番话,一时间竟有些愣怔。
陈氏见状沉着脸道:“霄渝,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妾室,彻底忤逆我吗?”
她如今真是越看楚韵儿越觉厌恶,瞧那拈酸吃醋的样子,果真是个登不得台面的!
林霄渝看了看眼含泪光的楚韵儿,又看向嘴角带笑,一副看好戏模样的柳沐倾,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
“儿子都听母亲的。”他沉声道。
此话一出,楚韵儿的指甲彻底扎进了掌心,却丝毫不觉得疼。
陈氏则是微松了口气,还好,她的儿子没有为着一个女子与自己彻底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