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中的楚韵儿双眼通红,右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心中万般不甘,却难以诉说。
她每日要吐上十多次,吃不下,睡不好,更是日日忧心世子,可世子呢?
夜夜同旁的女子翻云覆雨,好不快活。
可纵然心头万般愁怨,最终也只化为一声苦笑:“你去请世子来,就说我身子不适。”
似春领命去了书房,楚韵儿则开始画眉涂脂,甚至换上了一套颇有风情的群儒,只等着林霄渝前来。
只是没一会儿功夫,似春却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楚韵儿抬首往外头瞧去,却不见林霄渝的身影:“世子呢?他没在书房?”
似春颇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世子在书房,只是世子说他有要事,改日再来看望姨娘。”
闻言,楚韵儿一颗心如坠冰窟:“你可曾告知世子,我身子不适?”
“奴婢按照姨娘吩咐说的,世子说若是姨娘身子不适,便去请府医来瞧瞧。”
楚韵儿看着铜镜里化着精致妆容的面容,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一滴清泪滑过脸颊。
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声音凄楚:“大抵是世子看腻了这张脸,可这张脸曾经也是他最爱的啊!”
犹记得两人初见之时,世子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惊艳之色。
他说,自己长得出尘绝俗,定然是这世间最蕙质兰心的女子。
他说,虽暂时给不了自己名分,待回京后,定叫她风风光光嫁入侯府。
他说,此生只会倾心自己一人,绝无二心。
可如今呢?
都是些空话罢了!
似春瞧着楚韵儿狰狞的神色,心中害怕,小声安慰道:“姨娘,世子虽未来咱们落樱阁,但也未去秋姨娘那里,而是宿在了书房。”
听闻此话,楚韵儿才勉强从悲苦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罢了罢了,她再次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如今她有了林霄渝的骨肉,这是他的第一个骨肉,纵然他有了别的心思,那又如何?
只要能生出儿子,她便是侯府最尊贵的女子,总有一日,她会将柳沐倾赶出侯府,取而代之。
再那之前,她只需好好养胎,切不可因琐事影响了腹中胎儿。
这几日,柳沐倾忙前忙后不得一刻空闲,林霄渝则心思杂乱,担惊受怕,夜夜不得安眠。
直至三日后,柳沐倾拿着那位叔父亲笔立下的字据出现在林霄渝面前,他才长长松了口气。
林霄渝仔细打量着那字据,双手激动地微微颤抖:“夫人,此事多亏有你!只是这两万两银子并非小数目,夫人的恩情,为夫谨记在心,日后定会好生补偿夫人,不叫夫人再受半点委屈。”
柳沐倾暗自撇撇嘴,这话若是对楚韵儿说,或许还能博得红颜一笑,只是在她听来,只会觉着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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