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一听,原本紧闭的双眼瞬间瞪得老大:“放肆!柳沐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于我!”
柳沐倾自顾自坐到了凳子上,看着恼羞成怒的陈氏,幽幽叹了口气:“母亲,您这是老糊涂了,还是病糊涂了。
春山酒楼已然卖于旁人,银子也是花在了您的亲生儿子身上,您这心里还有何不甘的?竟还能做出这等有辱侯府门楣的事情来!
如今酒楼东家将此事告到了京兆府,您找的那个庞辉什么都招了,人证物证俱在,京兆府的人都找上门来拿人了!”
陈氏面色阴晴不定,她原本还当柳沐倾这贱人是在虚张声势,没想到事情是真的败露了。
心中又暗骂赵妈妈果然蠢笨,竟留下把柄叫京兆府拿了去,如今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她抬头看向赵妈妈,眼神中隐含威胁之意。
赵妈妈不是个蠢的,瞬间便明白了陈氏的意思。
可想到之前那位刘妈妈被夫人拎出来顶包,如今落了个流放的凄惨下场,她这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夫人,此事……”
陈氏眼神怨毒,这死奴才是真蠢,还是故意装傻?竟还不主动站出来将事情担了去!
赵妈妈心头突突,一时间进退两难,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柳沐倾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后,热心地站出来为赵妈妈主持公道:“母亲,赵妈妈可是您身边的人,是替您办事的,总不能每次事情败露,便叫下人出来顶包吧?若时间久了,母亲身边可还有能掏心窝子的人了?”
赵妈妈听着这话,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感激之情,柳沐倾平日里最是和夫人不对付,她本不该与这人亲近。
但不知从何时起,她竟觉得少夫人要比夫人和善得多。
至少对待下人要和气得多,也从不会叫下人替主子背锅。
陈氏心中恼怒,柳沐倾这番话挑拨的可不仅仅是她与赵妈妈之间的关系,而是想叫全府下人都与自己这个主子离了心!
这贱人当真是阴险狡诈!
“母亲,您莫要生气,此事儿媳已然帮您处理妥当,无须您再推一个下人出来顶罪。母亲尽可安心休养身子。”
陈氏神色一滞,颇为怀疑地看向柳沐倾,这贱人诡计多端,怎可能真为自己排忧解难?
柳沐倾又叹了口气,发自肺腑地劝道:“只是还请母亲看在与世子的母子情分上,日后莫要再弄出这些有损侯府颜面的事来了。
一来母亲所有的过错,最终还是得世子一人扛着,儿媳实在心疼世子。二来,咱们侯府已没有多少银子可赔了。”
偏屋中躺着的林霄渝一直在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闻言心头顿时一暖。
沐倾时时处处都在为他这个夫君着想,实在叫他感动不已。
陈氏的脸色却是瞬间阴沉下来:“柳沐倾,你这是在数落我这个长辈?你还懂不懂何为孝道!”
柳沐倾神色不变,依旧是苦口婆心:“儿媳一片苦心,母亲怎可这般误会?方才若非儿媳拼死拦着京兆府的人,只怕母亲这会子已经身在公堂了。儿媳不求母亲感激,但至少不该这般蛮横无理。”
偏屋的林霄渝实在听不下去了,高声附和了一句:“沐倾所言极是!母亲莫要再犯糊涂了!”
陈氏一张脸瞬间憋成了酱紫色,她能和柳沐倾理论个三百回合,却实在承受不住亲生儿子的一句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