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寿安堂后,林霄渝想了想,还是先去了书房。
他虽心急想与柳沐倾圆房,但想到先前闻到的那股难以言喻的气味,还是打算耐住性子再多等一日。
老夫人看着林霄渝走远后,这才又拿起毛笔继续抄写往生经。
若不是心中有所忌惮,她堂堂侯府诰命老夫人,又怎会为商户出身的陈氏抄写经文?
就在这时,冯妈妈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老夫人,这是今年最新采摘的毛尖头芽,您尝尝。”
老夫人似是有些乏了,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不错,冯妈妈,这里没有外人,你同我说句实话,少夫人学得当真如此之好吗?”
冯妈妈咬紧牙关,即便心中怨愤,也不敢出卖柳沐倾:“回老夫人的话,少夫人天资聪慧,学起东西来,自是事半功倍。”
老夫人将那茶盏往冯妈妈身上一扔,还未喝完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你这是觉着我年岁大了,好糊弄了不成?”
冯妈妈心里咯噔一下,忙跪了下来:“老奴不敢。”
老夫人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盯着冯妈妈。
被这么盯着,冯妈妈心头也有些发慌,她转了转心思,突然开口道:“老夫人,老奴这几日听到府里的下人在议论少夫人和世子之事,不知当不当讲?”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你说!”
冯妈妈暗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老夫人有所不知,世子与少夫人虽成婚三年有余,但二人至今为止,一直都未曾圆房。”
老夫人一听,只觉天方夜谭:“这怎么可能?”
柳沐倾生得十分标志,身段也是不错,霄渝那孩子也不似那般冷淡之人,且两人成亲许久,又怎么可能还未圆房?
冯妈妈仍旧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地道:“老夫人,原本老奴也是不信的,还将那背地里乱嚼舌根的婢女们骂了一顿。
可那些婢女们一个个跪在地上发誓,说自打少夫人进府,还从未在夜里要过水,她们也从未见过世子与少夫人宿在一处。”
老夫人闻言面露沉思之色,暗自思衬着柳沐倾与林霄渝之间的事儿。
两人成婚许久,竟一直未圆房,这事儿要是宣扬出去,岂不是要被外人戳着脊梁骨笑话?
且此事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女子嫁了人,便要以夫为天,自然是要用尽手段以求得夫君的宠爱才是。
柳沐倾纵然性子再如何淡薄,也不可能例外,毕竟她的下半辈子全都系在林霄渝一人身上。
只要她还想在武安侯府立足,便不可能将夫君往外推。
既然问题不在柳沐倾身上,那便只能是出在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孙儿身上了。
冯妈妈见老夫人半晌没有开口,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莫不是方才她又说错了话,惹得老夫人不悦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冯妈妈,轻声道:“你先起来罢。”
“多谢老夫人。”冯妈妈点头应了一声,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却还是恭恭敬敬地低头站着,不敢多言。
“你能留意到此事,也是有心了,”老夫人叹了口气,微微放缓了语气问道,“你可打听清楚世子为何不曾与世子夫人圆房?”
冯妈妈早料到了老夫人会过问此事,当即答道:“老夫人当有所耳闻,世子征战三年,再回府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一位女子,便是如今的楚姨娘。
老夫人您想啊,少夫人新婚当夜便独守空房,又在府中苦苦盼了三年,可盼来的却是自己的夫君心系他人,与旁的女子浓情蜜意,怕是任谁经历此等苦楚,都不可能毫不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