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待官差有所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柳沐倾心下一咯噔,沁玉的手段当真是狠辣,竟是直接动了死无对证的心思!
等等,那老妇方才说什么?
尚书府?连夫人?
柳沐倾微微眯起眸子,沁玉的手段不只狠辣,更是高明非常,此举不仅彻底将自己摘了出去,还顺利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替罪羊。
连梦可与“美人妆”的纠纷当日可是闹得沸沸扬扬,连夫人前几天又曾亲自去过“美人妆”,而“美人妆”与柳记布庄同属一个东家之事并不算秘密,如今祸水东引,将矛头直指连家,当真是绝妙得很!
等那老妇被拉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官差在这二进的院子里搜查了一番,却毫无收获。
搜不到任何物证,人证也死了,纵然众人心中有所猜测,此事也只能就此打住。
但此事真的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倒也未必。
柳沐倾抬头看了眼天色,既然沁玉已经做了初一,那她不妨接着把这十五给做了?
一番闹剧结束,周遭围观的众人各怀心思地纷纷散去。
虽说此案颇有些戛然而止的意味,但至少有关柳记布庄与李功成之间的事已经真相大白,柳记布庄的口碑算是保住了。
柳沐倾离开莲花巷后,并未直接回侯府,而是上了马车便直奔春山酒楼。
春山酒楼有戏台子,来往宾客也是络绎不绝,乃是传递消息的绝佳地点。
只是此事关系甚大,她自个儿实在不宜亲自出马,如此,便只能劳烦沈亦安代劳了。
柳沐倾前脚刚到春山酒楼,沈亦安后脚便跟了过来。
二人一先一后不动声色地上了二楼雅间,待落座后,柳沐倾立刻正色道:“沈公子,眼下有件重要的事,想请你相助。”
沈亦安将柳沐倾眼前的杯盏添上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姑娘吩咐便是,在下定当竭尽所能。”
方才说了那许多话,柳沐倾确实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后,这才觉得好受些:“你怎么也不先问问什么事,就先应下了?”
沈亦安闻言轻轻勾唇,又起身为柳沐倾斟满茶水:“姑娘吩咐的事,在下无需多问,只需照做便可。”
柳沐倾看了一眼沈亦安,这人什么都不问,只管服从命令的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坏。
这若是遇到了坏人,岂不是要被骗得团团转?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柳沐倾的思绪很快回到正事上:“连府之中,无论是连尚书,还是连夫人,亦或是他们的女儿连梦可,皆是德不配位之人。
且据我所知,连府向来极尽奢华,想来府中一应花销皆是连尚书贪墨而来,如此种种,实在不配坐在那个位子上。”
沈亦安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姑娘这是打算……”
柳沐倾又抿了一口茶水:“前几日那连夫人对你冷嘲热讽之时,我便萌出了这想法。如今瞧着,我这想法怕是萌出得太晚了些。”
话说回来,柳沐倾与连梦可第一次交手的时候,也未曾想到会有今日。
那时她只当连梦可是个被家人宠坏了的大小姐,纵然骄纵无礼,也算不得十恶不赦,自己讹她几百两银子,让她涨涨教训,两人间的恩怨便也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