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最近裂谷海上不太平啊。”
“裂谷海?又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小队想去挑战耶梦加得?”
“谁知道啊,反正我听说沿岸村庄的渔民都不敢出海打鱼了。”
“这事我知道,我的队伍刚从罗兰特回来,迦罗威公爵正在连夜赶修潮汐大坝。你们是没看到啊,那浪翻起来能有半座城堡那么高,要是真决了堤恐怕半个【海都】都要被淹掉!”
“真的假的,这么夸张?”
“难道真的有哪位SS级大佬和世界之蛇打起来了?”
“管他呢,和我们这些低级冒险者有什么关系?比起这个你们听说了吗,咱们摩恩冒险者公会出了一支S级的队伍!就在前几天!”
“当然听说了,据说那支小队才两个人,从组建到晋升S级一共只用了二十九天简直闻所未闻!”
“什么!!二十九天?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呵,有本事和公会上头做交易的,差那点实力吗?”
“也对……这两人是谁啊,队名叫什么?”
“我也没见过真人,只听说一个是黑脸多毛长得像半兽人的大个,另一个是白发的年轻半龙人,他们的队伍名好像叫……叫……”
“没头脑与不高兴!”
噗!!
“咳!咳咳!!”
这几个冒险者后边的酒桌上,一个白发脸颊长有龙鳞的秀气青年口中麦酒喷出,水雾在空气中折射出一弯彩虹。
青年捂着嘴不住咳嗽,额头青筋跳动。
“啊对!就叫这名字,外面都是这么传的!”那名冒险者斩钉截铁道。
“呃……好奇怪的队名啊。”
(废话!我们他妈根本不叫这个名字!)
白发半龙人——齐格飞手中的木质酒杯捏的嘎嘎作响,表情严重扭曲。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齐格飞与伏尔泰出发的那天早上。
“傻大个,我们怎么去拜兰堡?”
“走着去呗,咱就是从旧都走到康斯顿的,也没用多长时间。”
“……你他妈是不是在耍我?”
“你要是走不动可以坐咱肩膀上。”
“坐你大爷啊,去附近城市租一辆马车!”
“可咱没带钱,你带了吗?”
“你给我带钱的时间了吗?”
“哦……那咋办?”
“赚钱啊!”
就这样,娇贵的齐老板受不得每日风餐露宿的苦,二人在附近找了一家最近的冒险者公会登记成为冒险者并组建了小队,靠着完成委托得到了第一桶金。
当然,事情其实没有这么顺利。
由于齐格飞和伏尔泰都不是那种可以随便公开的身份,用的都是假名,尤其是齐格飞甚至把自己的种族都换掉了,黑头发的人类万里无一,白头发的半龙人还是很多的。
因为这层关系,两人在公会登记注册时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尤其是队伍中还有个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黑脸大汉,当时的柜台小姐怀疑他们是从国外逃来的通缉犯,死活不肯给他们办手续。
最终齐格飞逼不得已还是祭出了绝招——欺人之谈加冒充梅兰双管齐下!
绝招果然百试百灵,当地公会的会长和城主亲自出来迎接,满脸赔笑并把那个有眼不识泰山高的柜台小姐狠狠教训了一顿!
在齐格飞想了一晚上队名后,第二天公会长得到上级批准亲自给他们办了注册手续,二人的队伍从一开始便是——
A级!
这意味着他们不用从【讨伐袭击村庄的哥布林】或【清理下水道巨鼠】这种最低级的任务开始,而是直接就能接手强大魔兽的讨伐委托。
然而这一个月的旅程,他们讨伐最多的却不是魔兽,而是人类……
摩恩王国日暮西山,国内匪盗猖獗,齐格飞走一天的路至少能遇到两波打劫的强盗,多的时候甚至能遇到五波乃至六波!
有些时候强盗是来找他们,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恰好赶上强盗们在打劫商队或者村庄。
齐格飞不是那种热心侠士,他可没兴趣玩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但伏尔泰不一样啊,他和康斯顿城的骑士三傻一样,都有极强的正义感。
每次遇到抢劫都会挺身而出…………和强盗讲道理。
结果很明显,以这憨货的大脑和人讲道理只会显得像挑衅。
不过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强盗们也没有笨到因为一个傻子的几句挑衅就和怎么看都很难对付的伏尔泰动手。
然而,每到这种时候耐心被消磨干净的齐格飞就会亲自下场,以极为强悍的嘴臭将双方的矛盾激化到沸点,大战一触即发!
事情的末尾,往往是强盗团伙被伏尔泰干得全军覆没,齐格飞负责把所有人的脑袋割下来存进漫游手册,到下一个城市的公会换成冒险币。
这一路下来,光是死在他们手上的强盗就超过了三位数,其中不乏B级乃至A级的强大通缉犯,什么英雄救美的传统戏码更是时常发生。
由于齐老板长得帅,想倒贴的女冒险者和富家千金不计其数,两人的名气就以恐怖的速度朝大陆各地扩散,再加上冒险者公会高层有意造势,两人的小队也以破格的速度晋升到S级,一时间可谓风光无俩。
所以,齐格飞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他娘的“没头脑和不高兴”这种戳号是哪个没屁眼的混蛋传出来的?
此刻,他正位于南境最大的三座城市之一,“龙都”索兰尼亚的一家冒险者公会中。
像索兰尼亚这样的大城市,冒险者公会往往是和酒馆是开在一起的,冒险者们不仅可以在这里接委托,也能自行组建队伍、交易战利品,只有康斯顿城那种穷乡僻壤的边陲之地,公会才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处。
齐格飞是来把这几天完成的委托交掉,顺便打听点消息。
在这个时代,酒馆是信息流通最快的场所,更别说这里还是走南闯北的冒险者们汇聚的酒馆。
原本当他听到后面这桌冒险者谈到自己时还暗爽不已。
结果这叫什么事啊?
伏尔泰肯定是没头脑,那不高兴呢?难不成说的是自己?
一定都是伏尔泰那个傻嗨总惹自己生气,害的自己还得背上这么个愚蠢的绰号!
(对!肯定是这样!老子的脾气一向儒雅随和!)
齐格飞在心中确信道。
也就在这时,身后那桌冒险者中,有一个下巴尖锐的冒险者站起身。
他喝得酩酊大醉、酒气喷吐,声音大的响彻整个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