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弗雷德里克陡然提高音量,吓得少女一怔。
“我之前给你的信封收好了吗?”
梅莉指了指裙摆:“嗯,我把它缝进了裙子里!”
大王子点了点头,拾起火盆,将燃烧殆尽的黑灰一股脑倒进壁炉,
心下微沉。
(他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了,变得愈发温柔……)
(但这未必是坏事,伏尔泰叔叔的眼光错不了。)
只是……
弗雷德里克看着壁炉中扬起的灰烬,双眸前的镜片闪了闪:
“但愿你父亲别做那个解开束缚的人。”
“这是最为愚蠢的选择。”
“可我根本没得选!!!”
啪!
水晶高脚杯狠狠摔落,砸的粉碎。
拜兰大公脸色涨红须发皆张,多日未经修剪的胡子凌乱,眼袋浮肿,瞳仁满是血丝。
一看便是多日未合眼了。
对面的人马上起身,连连道歉:
“对,对不起,温士顿叔叔,我知道您现在的处境也很困难,可我们,西蒙领真的已经没有退路了!”
说话的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面容瘦削,风尘仆仆,有着一头烈火般的红发。
脸上点点稚嫩的雀斑尚未退去,鼻梁上却已经有了一道愈合许久的疤痕。
当代西蒙大公的独子,摩恩西境未来的主人——格尔德·西蒙,通称小西蒙。
门口停着的那辆马车便是他的了。
年轻人的诚恳央求让心乱如麻的拜兰公爵稍稍冷静。
他自知失态,疲惫地坐回沙发,深吸一口气道:
“孩子,不是我不帮老西蒙,你进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我这座金枪城现在连一只正经的巡逻部队都凑不出!拜兰堡已经没有余力支援你们抵抗兽人了。”
是的,
拜兰大公目前的境遇几乎可以用穷途末路来形容。
原本他还以为,在兰斯洛特为自己灭掉小贵族们的联军后,压力会减轻不少。
可这几个月的战局走向仿佛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没有了尾大不掉的贵族势力拖后腿,没有了帝国在北境时不时的袭扰压迫,
那位在奥菲斯三年留学归来的二王子殿下终于显露出了自己压倒性的战略格局和战术才能。
白马巨剑,金甲红袍,
当看到罗德里克出现在战场上亲自指挥军队时,老公爵吓得差点以为那个永远挂在墙上的狮心王活了过来。
一念至此,白马金甲的少年郎的模样再次浮现于眼前,威严的目光隔着重重军阵朝自己睥睨而来。
嘎啦,
牛皮沙发被抓爆出一个窟窿,柔软的材质挤出。
“魔法师……还能这么用?”
拜兰公爵沙哑着声音低沉自语,满是不甘和难以置信。
“温士顿叔叔!”
小西蒙俨然无法感同身受老公爵的骇然,他的事情更加紧急,满腔的焦灼几乎要从喉咙里烧出来般:
“现在真的不是内耗的时候了,巴格斯比此前任何一任兽王都要强大,它的智慧完全不逊于人类,西蒙城需要助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
“这话你不该对我说!”
老公爵拍案而起,愤怒的神情和年轻的西蒙继承人几乎贴在一起。
“去找罗德里克,你问问那混小子愿不愿意退兵!再去问问克琳希德,那毛丫头拱火拱的开不开心!”
“……”
“…………”
“………………”
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
小西蒙嘴唇颤抖,瞳孔满是难以置信。
这个国家到底怎么了?
大敌当前,可身为国家守护者的四境大公,竟然还在与这个国家的王储内斗!
可笑,滑稽之极。
自己放下前线紧张的战事,千里迢迢从西境赶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看这出恶心的小丑戏。
年轻的继承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仔细一看,这个似乎还没有十八岁的少年的脖项上有一层褪色的死皮。
那是常年在城墙上日晒雨淋的结果。
小西蒙攥了攥拳头,满目鄙夷的扫视着这座拜兰堡的会客厅。
闪耀剔透的水晶吊灯,柔软的真皮沙发,洛斯林德的赤炎普洱满满一盒摆在桌案,各色高级的甜点与反季的水果铺满茶几。
而自己停在门外的马车上,只有半袋干硬苦涩的面包。
“呵,真是操他妈的离谱!”
“你竟敢……”
留下最后的怒骂,少年头也不回的甩门而去。
独留老公爵指尖哆嗦的立在原地。
良久,
温士顿都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无可反驳,只得长叹一口气。
唇亡齿寒的道理说出来谁都懂。
可问题是,如果牙齿都被崩了,嘴唇留着还有个屁用。
这西蒙居然还在这时来找自己求援兵?
开玩笑呢?
放眼看看现在这个摩恩谁的势力最大?
西蒙自身难保,阿尔维斯是罗德里克忠实的狗,迦罗威那个老东西更是巴不得自己早点死,好瓜分拜兰的遗产。
自己能指望的只有南境这一亩三分地。
可偏偏……
前线风雨飘摇,后方他妈的又起火!
“一吨,四千银摩恩?”
老公爵扯着嘴角,冷笑连连。
“我只是懒得管你而已,死丫头片子。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拜兰家已经羸弱到打不下一座康斯顿城了吧?”
他拿起放置在一侧的新报价订单,提起桌上的羽毛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想放老子的血?”
“行,现在让你放个痛快。到了秋天,叫你们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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