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安静了好一阵之后,还是崔氏的人带着几分惊愕说道,
“你说什么!”
面对质问,侍从这时候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最上面的李渊,
对方才是大唐的皇帝陛下,李渊这时候也总算是回过了神,
但还是在这几分难以置信说道,
“此事可属实?”
他刚刚才想着最好能弄死对方的这些人,给对方一点教训,然后就有人送来了这个消息,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想事成了。
唯一可惜的是,死的是崔氏一个旁系小家族而已,对方的根基,并没有太多的动摇。
而且这件事情又是在东北地界,多多少少对他的二儿子有些影响。
听到李渊的问话,侍从这时候才再次说道,
“回禀陛下,是当地县令动用十万火急送过来的,上面印章,信物对比无误,确认属实。”
李渊皱着眉头问道,
“怎会如此?”
侍从继续回到,
“限令禀告,是因为压迫过甚,详情有文书在此。”
说着,就将一封文书,送到了旁边的太监手中,由对方送到李渊的面前。
李渊看着手中的文书,脸色也不由慢慢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最后更是说道,
“岂有此理!”
“你们崔家好大的威风!”。
“你们也看一看,居然敢逼迫百姓到这种地步!”
说着,就将文书直接丢到了朝堂上,站在最前面的李纲这时候上前将文书拿了起来,他身为礼部尚书,有维护朝堂礼仪的责任,
只不过当他看了文书之后,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
“怎可如此!?”
说完便交给了刚刚站出来的崔氏官员手中,
崔氏官员看完了之后,也不由得变了神色,只能够强行解释到,
“这…这只是一面之词…”
“怎么也不会直接强抢人手,逼迫对方为奴婢,这必然是污蔑!”
听到,崔氏官员的话,其他的朝中大臣们,虽然并没有看到文书,却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就是趁着年份不好的时候,逼迫普通百姓变成奴婢,然后就可以利用这些人一生一世。
至于他们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很简单,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远的不说,当前隋最后的那几年,前隋官府一塌糊涂,大唐还没有统一天下,所有的地方就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狩猎场,
用为所欲为来形容并不为过,他们这些人的家族谁没有扩张一番?
只不过大唐建立之后,他们摇身一变,也成了大唐的贵族,多多少少收敛了一些。
现在这个崔氏的分支,想趁着东北地界困难的时候扩张自己的实力,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平常其实也就这么过去了,毕竟要么直接饿死,活不过这个冬天,要么给人为奴为婢,这也不是特别困难的选择,
只不过没想到,这一次居然直接惹得百姓暴动了,只能说对方做的太过分了。
李渊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顿时带着几分愤怒说道,
“污蔑!谁污蔑你!”
“是一直在前方的秦王,还是本来就是你们崔家的人的县令!”
听到李渊如此直白的话,崔氏官员也不由红着脸,低下了头,
他的确是想把这脏水往秦王的头上泼,毕竟之前才和对方起了冲突,但秦王前些天才发来了书信,一直在最北和突厥人对峙,这脏水不太好泼。
旁边的李建成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原本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进攻的机会,但看到父皇这反应他明白恐怕是做不到了,于是干脆站出来说道,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应当和二弟无关,他一直领兵在最前面,这些政令不熟悉也是正常的,”
“如今之际,应当是尽快派人剿灭为首作乱的,然后安抚人心,以免事态扩大。”
这时候虽然没办法进攻对方,但完全可以给对方扣一个不熟悉政令的帽子,
听到这话,李渊点了点头,对方的这个建议还是极为规矩的,他当然也听得出来对方话里面暗藏的意思,但他也觉得没有太大的问题,他的这个二儿子,如果精通于政事,也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于是说道,
“传急信给秦王,让他尽早平定此事。”
“行了,没其他的事,就退朝吧。”
说完,便起身离开朝堂,一天天的这么多事,他有些累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的享受享受。
等李渊离开了之后,其他朝臣们才各自散开,反正这一次朝廷也不会给任何的兵马钱粮,他们不需要做什么事情,一切都交给秦王了。
只不过等这些朝臣都离开了之后,李纲却若有所思的留在最后方,
他总觉得这事情有些眼熟,喃喃自语道,
“斩草除根,是那小子的风格。”
当然想到这里,李纲很快的警醒起来,只不过还是有些忍不住的看向了大唐东北地界的方向。
两天后,大唐东北地界靠近齐地的一座贵族庄园里面,
此时庄子早就没有了之前的热闹和繁华,反而到处是火烧的痕迹和血迹,
里面也看不到欢声笑语的贵族子弟,只有一个个双目无神,面色中带着恐惧和愤怒的普通百姓。
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想反抗那些崔家人,强行逼迫他们为奴婢,
但也不知道是谁先起了个头,打死了崔氏派过来的管家,
然后崔氏又派了更多的人过来,原本以为要挨一顿毒打,
却没有想到他们当中有些年轻人气不过又直接动了手,还打赢了,然后稀里糊涂的跟着对方一路打进了这一座连突厥骑兵都挡得住的庄子,
杀了那些膀大腰圆的护卫,然后占据了这一座庄子。
现在他们好像和造反没有太大的区别,可造反是要掉脑袋的!
一想到这里,他们就不由有些慌了神,只能够看向站在最高处的那一道雄伟的身影,
对方自称虬髯客张仲坚,是为了主持公道而来。
对啊他们连自己要什么公道都不知道,但现在他们也只能够指望对方了。
张仲坚这时候站在屋顶上,他当然不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而是在等着人,
“都送信出去好几天了,怎么还不来?”
现在暴乱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收场的环节,总不能将这些百姓全都杀了,毕竟做些事情都是他们一手挑起来的。
正当他想着的时候,突然远处一到身影骑着马朝他们而来,张仲坚顿时露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