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又想起了心里一直惦记的另一件事。
她朝前走了一步:“大人,还有一事我想问一下。那个,那日在玉泉山上的那个女子,尸体你们寻到了吗?”
盛枷轻道:“寻到了。”
“那可查出她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行凶?”
盛枷想了想,问道:“那日她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她真的没有跟我说什么。”
“你们一个劫犯,一个人质,若非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何以这样关心她?”
夏桉抿抿唇:“倒也不是什么也没说,只不过她说的话,实在有些大逆不道。臣女不敢妄言。”
盛枷道:“你说吧,只你我二人知晓。”
她说,她说,”夏桉很小声道,“皇家的人都该死。”
盛枷微拧眉:“她如此说?”
夏桉点头:“嗯,一字不差。且我还看到了她胸口布满伤疤,我觉得她应该是心里有冤屈的。那日我原本劝她来着,我说圣上是明君,有何冤屈她尽可与朝廷讲明。
可她说,她从不信朝廷,所以我才有些扼腕。她明明可以将自己的冤屈说出来,可她竟那么干脆地跳下去,显然内心很绝望。这件事我总觉得不简单。仵作可为她验过尸了?”
盛枷想了想那有些离谱的验尸的结果,道:“此事你便不要再管了。”
夏桉知道自己不应多打听与案情有关的事情。
只要验过尸,相信大理寺应该已经大致了解了那女子的情况。
她也没办法再替她做些什么。
她点头:“是。”
须臾,她再次朝盛枷揖了揖:“再次谢过大人愿意收舒寒为徒。此前那两个理由,我日后必会兑现,但凡大人日后用得上我,也尽管开口。那今日就不打扰大人了,臣女告辞。”
盛枷轻声“嗯”了一声,夏桉转身步出了屋子,
走出正厅,夏桉猛然发现今日的日头格外地足,晒得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脸上身上都落下一层融融的暖意,在日渐寒凉的秋日,格外的舒服。
她唇畔拾起一丝笑意,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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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舒寒回府说出他要拜盛枷为师的时候,夏光淳大为诧异:“你说要拜谁为师?”
夏舒寒神采奕奕:“大理寺少卿盛大人。”
夏光淳斥道:“你可知道盛枷是何等人物?他又岂会收你为徒?为父可不会因此事去找他。你死了这条心。”
夏舒寒乐了乐:“可是父亲,盛大人他已经同意收我为徒了。”
夏光淳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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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淳是开明之人,他在心中思量一番,觉得让夏舒寒拜师盛枷,倒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盛枷是朝廷上的一把利刃,所砍之处从未有所偏差,夏舒寒跟着他,起码能分清是非观念,将来也能走上正途。
且夏桉山上遇险,夏舒寒又遭遇抢劫,也令他心生后怕,如此,让夏舒寒去学一学拳脚功夫,倒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