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现在的张福德恨我恨得压根儿痒痒,尤其瞪着眼珠子,如果不是为了水洛莎依,我敢打包票,他百分百会立刻扑过来咬死我。将万寿春的仙衣刚披上就感觉到了一种万物复苏的春意之感,非常非常的舒适,之前连翻身都是奢望的身体居然有了恢复之意。
张福德随后又在柜子里面拿出一根儿大棒槌放在了我的床边,见他用毛笔画了鼻子和眼睛,揪下我几根儿头发喊了一声‘变’,那棒槌竟然在眨眼之间变得与我一模一样。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滚滚滚,滚远点。”
心里的确想对张福德说声谢谢,毕竟我接受了他许许多多的帮助,可是,当看到他转过身的模样之后,也令我明白什么叫做‘陌生’,就好像你和你老丈人关系处的再怎么好,但你动他姑娘试试?
火山令着我恭恭敬敬的出了后门,当天的夜空明亮,泰山脚下有着氤氲仙境之感,周围也是充斥着浓郁的自然灵气,万寿春给我的仙衣有着五木之精有着勃勃生机,甚至可以将我与天地融为一体,出了院门,刚迈出去就见有四只老鼠跪着面向房屋。
老鼠口吐人言:“大帝让我等在此等候张仙师。”
“轿子呢?”火山问。
“已经到了,两位与我来。”四只老鼠在前面带路,过了门口的大柳树,继续左拐右拐的绕了一通,渐渐的四周起了雾气,以我当前的身体状况,的确是无法折腾的太久,突然,老鼠竟然不见了,在这片雾散过后,面前又出现了一顶棕色的轿子,轿子四个方向分别是四位没脸的男子,他们的身材佝偻着,屁股后面还有尾巴。
火山对我拱手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张师傅你要多加保重,我火山现在皈依了东岳,还要帮着大帝料理残局,玉帝要你的命,阴曹地府十万阴兵已经围拢泰山,过了子时就会来拿人,大帝说过,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离华夏远点,安稳度过余生。”他又在怀里取出来了两株山参说:“万爷让我给你带来的,每次切一片,服用三年可修经脉,多多保重!”
心情非常复杂,曾经的不可一世却在转瞬间成了丧家之犬,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不与天斗么?可是,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非要说哪里做错了,那只能是说,我没有按照‘上天’安排的轨迹去走所能走的路途而已。
妖龙既没有向道也没有向佛,自身又无功德度化,不曾跃过龙门以雷罚龙体证道仙途,意外的三世佛经更改了运术,也放出了妖龙加快天衰。
可是,我很无力,因为这一切并非是我所愿。
“保重!”
回身上了轿子,心里还有点奇怪,不是说那头毛驴等着我么?这怎么还换了老鼠,对,张福德说的是十里以外。整个轿子行走的非常平稳,唯一奇怪的是没有窗户,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象,过了不一会儿,只听‘咣当’的一声,我在轿子里被摔了个人仰马翻。
这是肇事给人追尾了么?待我想要推开看看,却发现轿子的门锁的死死的,不管怎么用力也是推不开,妈了个鸡的,我怎么有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装进了盒子里?
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无力感,幸亏轿子里并不憋闷,空间也宽敞,可坐可躺,之前轿子的那种如履平地感不见了,受困如此这样漆黑的环境里,时而会感觉到异常颠簸,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上下剧烈翻腾。时间久了,我都被搞得有些晕车,没辙了,大喊着外面的人帮忙开开门,可压根儿就没人理我,就这样不知持续了多久,轿子终于在我的万般呼唤中停了下来。
我赶忙把头凑到了轿子近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着放我出去!不一会儿,就听见有‘duang
duang"的敲击声,随着‘咯吱咯吱’的几下撬动,轿子的顶端开了,三张脸,或许准确的说是一张驴脸,外带两张人脸。
“三弟,总算是逃出来了。”白伍一伸手将我拽出来。
外面的天是黑的,北风呼呼的吹过,听着海浪冲击礁石的声音,凉风吹起的寒意丝丝入骨,再到我站起了身之后才发现,原来,我一路所坐的那顶轿子是一口棕色棺材,竟然是老鼠抬棺将我送到了十里之外,由大毛挂上驴车,白伍驾车,程胖子随行,三人一驴护送着我逃离了泰山。
“怎么样,有没有闻到一股自由的味道!”程胖子张开双臂,大口大口的吸着寒风表情迷离,片刻后又捂着肚子蹲下了“妈的,好像是呛风了。”
“东岳大帝用棒槌蒙混天兵被发现,你、我三人已经在人、妖、仙三名册上除了名,随时会被天地人三界拘拿,大帝说,你三魂不全,现在的华夏已经待不了了,当身上的仙衣消失之后,你从此以后将会无处遁形,唯有出去找个没有阴差鬼将的地方生活,不过,就算是这样,以后每次睡觉也要小心点,否则魂魄游离找不到肉身,怕是会成为孤魂野鬼的。”
回首往昔,行走江湖,积德行善,度人无数,可到头来却依旧落下个丧家之犬的下场,摸了摸胸口的莲花灯,此次的确是连累白伍与程胖子他们两个了。
“对不起。”
“没事儿!除名了更好,老子早就不想回去了!”程胖子无所谓道。
白伍修行不易,由蛇入蛟,再到白帝龙王传承,如今却要随我远离华夏,内心中不由的有些感慨,出了棺材,我摸了摸大毛,它依旧呲起整齐的大板牙,天生笑眯眯的模样就好似吃了跳跳糖似的。
漆黑的海面上缓缓的行驶过来一艘渔船,对方晃了三下灯光,见白伍也不知道在哪拿出的手电也对着那里晃了晃,很快,渔船一点点的靠过来。
等到行驶到了岸边,白伍指引我们上船,我问他不去么?
白伍说:“女英求玉帝放我一马,只要回到五帝龙王庙安稳修行,还是可以证道为龙,三弟,此次一别或许…真的是永远了。”
眼眶有些微热,的确,我魂魄有缺所以无法转世,假如按照天尊给铺的路,那现在应该是担任阴曹地府的阎罗王,执掌凡人因果祸福,不会是当前终生不可踏入华夏的下场。
与白伍上前来了个拥抱,不得不说,男人之间的感情是女人所不能理解的,就像是那首歌一样‘兄弟抱一下,说说心里话’,它是一种情感上的宣泄。
“二哥,相信我,未来我一定会回来的!残魂之苦,命运的捉弄,他们欠我的,这些债,早晚我是要收回来的!”
渔船行驶在浩瀚的大海之中,我们飘飘荡荡,对于未来也只有一个逃离的方向而已,在逐渐远离了大陆,神仙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不过,我还是遇到了一个意外,那就是东海。东海自古以来便是东海龙王的地盘,我们打他的脑瓜顶子上过,可想而知会遭遇什么。
虽然当初的海眼就有那么一位龙王,但龙王爷历史上出现的频率可不亚于土地爷,果不其然,朝阳似火,一大早上我去甲板的时候看到船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坐在船头,手里拿着鱼竿优哉游哉的钓着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