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在这里看守的教典长老的默许,大杀主继续向着石台走去。
远处看起来石台不大,可是在靠近之后,却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大杀主来到石台边上,他能够感受到,在石台上面有着强大的魔法附着在上面,各种类型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将石台上面的空间死死地挤压,空气就像是凝滞了一样。
大杀主若有所思地看着周围的这些布置,无论笼罩这一片石台的灵魂柱和灵魂丝线,还是这一座带着石台,这些力量,似乎都是在限制这座石台的。
是为了保障安全么……
又或者说,中央祭坛很容易失控?
大杀主一边思忖,一边顺着石阶一步一步走上去……
在石台的中央是一座献祭池。
池中的液体是由灵魂与血肉能量混合而成的深红色流体,这种流体散发着强大的生命力与诅咒力量。如果细细感知,甚至还能感觉到其中繁杂的气息。
大杀主走到池边,池水中映出了他的影子。
显然,血魂学院的献祭池,最后的归口就在这里。
祭坛的四角各有一处灵魂火焰燃烧的地方,这些火焰不同于普通的火焰,它们呈现出幽蓝、深紫、甚至淡银的颜色。
大杀主能够感觉到,这些火焰中,放入了灵魂碎片在灼烧。
这些颜色的变化,也应该和灵魂碎片有一定的逻辑关系。
随着大杀主的到来,周围的灵魂火焰灼烧的愈发剧烈。
大杀主面前的血池也开始沸腾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从血池中出来。
显然,大杀主心心念念的《血肉宏赞教典》就要展示在他眼前了。
大杀主一路走来的布置,在他体内的大流主都看得一清二楚。
此前他只是沉默的看着,现在他们站在了献祭池边,周围混乱而拥挤的力量,足以最大程度隔绝窥视,所以大流主开口问道:“你想要,夺血重生?”
大杀主即将完成自己的计划,心情正好,在等待的过程中,和大流主交流一下倒是也不碍事。
“当然,我本就自你血脉中而生,你的一缕灵魂铸就了我,从这一点来说,我应该感激你,只是,这种方式也注定了我是残缺的,而且受你辖制。”
“血肉宏赞教典,以血为基,再生造化,到时候我重塑血脉,自然也就能够补全自身。”
“只要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呢……”
大杀主自大流主身上衍化而生,大流主掌握的知识,大杀主自然也知晓。
虽然大杀主诞生的意义,就是帮助大流主自己剥离领域,但是当大杀主产生了自己的意识之后,自然不愿意将自己认为是工具。
帮助大流主剥离领域,而后被他吸收?开什么玩笑。
所以大杀主在整理了全部的知识之后,立刻着手选择了可能的方向。
《转生密录》的确珍贵,可是如果用来交换自己所需,那么就没有什么关系。
作为禁忌法术,效果令人垂涎的同时,也带着明显的弊端,长辈能够在后辈的身上延续生命,后辈作为受术者,也有机会可以谋夺长辈的积累。
可想而知,流传出去,可能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大杀主不在乎,如果他死了,又哪管洪水滔天,巫师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无非只是一道禁忌法术,在巫师世界,禁忌法术多如繁星,巫师们自然可以消化。
大杀主做这个交换,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大流主闻言,便沉默了下来。他和大杀主的竞争,早就已经开始了。
大杀主见他不再言语,只能冷笑着说了一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更好的活下去。”
就在两人交流的过程中。
面前的献祭血池中,缓缓浮起一团表面不规则的畸变血肉。
大杀主凝视着眼前这团不规则的血肉。
它没有形态,没有固定的边缘,只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蠕动着,仿佛正在呼吸,仿佛在等待着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伴随着血肉微微抽动时发出的低沉脉动声,像是远古洪荒中的某种呼唤,直抵灵魂深处。
大杀主从眼前这团血肉上能够感受到宏伟深邃的气息。
他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肉团,心中暗道:
“这就是血肉宏赞教典?果然不凡。”
大杀主微微眯起双眼,他能感受到那团血肉深处的力量,混沌、原始、狂野得难以掌控。
那是血肉宏赞教典的力量,也是在这里,由无数世代献祭而积淀的原初之力,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力量,才能重塑血脉。
他能够感受,自己的身体正在渴望着得到它,翻涌着想要吞噬它,补全自身。
周围若有若无的呢喃回响渐渐的重叠,在大杀主的耳边愈发的清晰:“吃……吃下他……吃下他……”
这声音从上空细密的灵魂网络中传来,一遍遍地回荡。
大杀主低声呢喃,声音沙哑而有力:“理应如此。”
他伸出手,指尖轻触那团血肉。
瞬间,一股炽热的力量沿着他的手臂窜入身体,仿佛无数根带刺的触须在他的血管中撕扯,每一寸肌肉和神经都在尖叫。
血肉开始缓缓向他的手掌渗透,在这一瞬间,一切都变得极为缓慢。
大杀主圆瞪的眼睛瞳孔放大。
剧痛如同烈焰般燃烧起来。
他的血脉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开了,灵魂深处的那缕残缺似乎被更宏大的力量剥离出来,清晰的展示在自己面前。
那一瞬间,大杀主仿佛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他掌控了领域,收拢了力量,却在最终和大流主的对抗中败下阵来,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他人嫁衣,自己在不甘中被抹去意识。
“不应该这样的,应该还有其他办法。”
大流主的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他的思绪飞快的运转,无数的灵感就像是烟花一样在脑海中不断的碰撞。
突然,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如果真如大流主所言,这世界源于一,而归于一,那为什么需要找出来呢?为什么这个一不能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