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此时营帐里充斥着紧张不安的气氛,林柔儿时不时的叫喊声从营帐里传来,数个丫鬟急色匆匆端着带血的水盆子进进出出。
看情势是不太妙。
谢棠宁站在营帐外暗叹了口气,心想这叫林柔儿的真是生猛,难产一天一夜竟还有力气嚷嚷,真是佩服,也没个大夫叮嘱叮嘱她吗?
“还不进去!”
一个凶巴巴的士兵推了一把谢棠宁。
谢棠宁身形一顿,无奈迈开步子朝营帐里走去。
此时营帐里头弥漫着血腥气息,一架山河锦丝屏风后面数个稳婆严阵以待,屏风外头跪着数个焦灼的医士,拎着袖子不断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由于顾盏位高权重,又十分宠爱林柔儿,所以便叫全军中医士候命在此。
谢棠宁不禁为这些医士叫屈,有几个是与他相熟的,记得他们中大多数只会治些皮外伤,筋骨损伤方面的病,如今被拘来跪在这儿也是挺惨。
“还不快去,愣着干什么。”
“我们将军夫人还在里头受苦呢!你还有闲情瞎张望。”
“若是我们夫人有个什么闪失,小心你脖子上那颗脑袋。”
两个丫鬟迎上来,满眼疑惑打量着因为受伤而步履艰难走进来的谢棠宁,猜到谢棠宁就是拒绝给林柔儿接生的医士时好不客气。
谢棠宁闻言冷看那丫鬟一眼,口吻气人又不耐,“年纪不大脾气不小,还不快去把药箱给我备着,迟了小心你们将军夫人死得难看。”
小丫鬟不服气想还口。
谢棠宁立马质问道,“怎么?难道你想被你们将军剥皮吗?”
小丫鬟怒气冲冲,气得不停鼓动腮帮子,她没想到谢棠宁这样一个小小的医士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嘴巴还这样毒。
但念及林柔儿现在情况危急那丫鬟不敢还嘴,只得灰溜溜按照谢棠宁说的去做。
“请吧,谢军医。”
另一个小丫鬟讪讪一笑为谢棠宁引路,心里暗想等林柔儿生下孩子,地位稳固,将来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处置一个军医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来到里间,谢棠宁请走了所有人。
床榻上林柔儿气喘吁吁,面色苍白如纸,一头青丝濡湿,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但即使在这般尴尬狼狈的时刻,也依旧是美貌不减,清秀的五官中带着柔和,所以时刻给人一种柔弱娇软的样子,再加上此刻她双眸含了泪光,更显得一双透亮的眸水汪汪地,楚楚惹人怜。
即便是身为女人的谢棠宁也为之一惊。
这也难怪,在古代这种阶级制度严明,最重门当户对的封建社会,身为大将军的顾盏不顾忌身份也要和身份低微的林柔儿在一起。
原来是为色呀!
这就不奇怪了。
“大夫,好痛,真的好痛。”
“拜托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
林柔儿在谢棠宁盯着她出神之际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断央求着谢棠宁救她。
谢棠宁怔住,瞥一眼林柔儿紧握住她胳膊的手,暗想这林柔儿倒是不避讳什么男女之别,求生欲也是真的强。
“大夫…”
“快些吧!我真的很疼,你若救了我,将军一定会重谢你的,到时候千金万金都不是难事,或许还能给你谋个官职。”
“如何啊?”
未得到答复的林柔儿还在哀求。
好像真的很怕死。
谢棠宁见此眼底尽是淡漠,心觉这两口子求人的态度都一样,就知道拿金钱惑人,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不想再听林柔儿啰里八嗦,谢棠宁抓起旁边桌子上的人参片,一把塞进林柔儿嘴里。
“侯夫人…”
“少说话,不要把力气浪费在吵嚷上,省点力气,接下来够你受的。”
林柔儿不解凝视着谢棠宁,在这军中一个军医竟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她可是顾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