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宁与萧宴深说话之际,一队禁卫走了过来,萧宴深挡住谢棠宁,面无表情地直面禁军,冷言道,
“那边那具女尸,可能是花房的一个小宫女,下午时还面见过父皇,你们赶紧去处理一下,并且此事必须交给尚方司好生查清楚,然后再回禀给乾安殿。”
“听明白了吗?”
禁卫俯首应声是,缓缓抬起头,目光却充满怀疑看向后面的谢棠宁。
萧宴深注意到禁军的眼神,他将谢棠宁挡得更严实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禁军讪讪一笑,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告知,“回禀殿下,
方才有一个小太监着急忙慌跑过来告诉我们,说是亲眼看到这边有一个女人在行凶杀人,我们这才过来的。”
说完他又狐疑地瞥了一眼萧宴深身后的谢棠宁,显然是一个女子,这很符合那小太监的描述。
萧宴深凝思了一下,持怀疑态度看向这群禁军,“你们怎么证明小太监说的话就是真话,小太监的身份核实了吗?”
“再说你看看那具尸体身上,血的颜色都变了,应该遇害也有些时辰了。”
“如此你们怎么还敢怀疑其他人?”
禁军被萧宴深的话问得张不了嘴。
萧宴深看着他们,接着道,“还有什么疑问吗?若没有就赶紧去查清楚,明日将此事上报给父皇。”
禁军抱拳应声是,随后去那边处理了。
见人走了,萧宴深看向谢棠宁,他脱下外氅给谢棠宁披上,“走吧!”
谢棠宁低垂着眼睫,时不时朝后面看一眼,她大概是明白了今日为何有此一事,显然是有人想陷害她,所以从揽秋宫一个人也不见开始,就是在引诱她出门,让她撞见那小宫女的尸体。
与其说陷害,又或者可以说这是一种示威。
萧宴深瞧了一眼谢棠宁,蔫头耷脑的,也不开口说话,就这么闷闷地走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棠宁这般,从前可都是一副斗志昂扬,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怎么了?”
“可是吓着了?”
萧宴深的声音轻又温和。
谢棠宁低头不语,半晌她抬头看了一眼萧宴深,淡淡道,“的确是惊着了,是被你们皇室中人的心狠手辣惊着了。”
“那个小宫女有什么错?”
萧宴深嘴角微微起澜,他不否认皇室的心狠手辣,因为他们天生感情凉薄,同理心这种玩意是最没有用的,它在权力斗争中既不能变成手中的剑,也不能变成铠甲的一部分。
“那个小宫女无错即是错,在皇宫里若没有头衔,身份,奴才就是地上的杂草,任人践踏。”
“我想我的母亲就如同那小宫女一样吧,被人利用了,榨干了剩余价值,最后无声无息消失在后宫之中,隔天繁华的宫闱一切照旧。”
“谁又关心她是怎么死的。”
闻言,谢棠宁感受到了萧宴深语气里的悲伤和无奈,这也是她第一次听萧宴深提起他的母亲,她好像也明白了萧宴深为何要出去打仗挣得军功了。
若他在皇宫之中,他就必定要接受皇后的支配摆布,才能获得想要的实力保住太子之位,而他在皇后那种人的掌控之下,就更加不能提及自己的生母。
甚至于人前都不能为她辩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