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熟知律法,依你看这件事会牵连到谢家吗?”
谢清婷方才还担心自己会受牵连,可听来听去,她才反应过来事情只涉及到何家和白家,谢家和她至多是名声不好听,不至于流放什么的。
一下子她松了口气。
谢聚德冷哼,“事情是何家和白家密谋,关谢家多大事,我们不过也是受了连累,谁知当年竟娶回来这么一个毒妇,壁虎尚且为了活着舍尾求生,今日休了你或还能保住谢家。”
何香云不可思议地看着谢聚德,她知谢聚德为人凉薄自私,可到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她哭笑不得站起身来,泪水在眼睛里婆娑打转,“是,这事是我错付了, 我不该痴迷、执着于追求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拿全家人的前程赌你的真心,可笑我纵知道你心凉薄不堪托付,还自欺欺人。”
谢聚德气粗了几分,叱问,“你现在提这些陈年旧事有用吗?你们何家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
何香云失笑盯着谢聚德,目光复杂而失望,嘴里念念有词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之前当然各自飞了,只是我又怎么可能牵连何家呢?”
她大笑两声,转眼将目光看向谢清婷。
“婷儿,母亲疼你这些年,今后就不能陪伴在你们身边了。”
谢清婷茫然问,“母亲,你什么意思?”
何香云眼角含笑,看向坐在一旁的洪老太太,她走过去。
洪老太太眨着眼睛看她。
身边的婆子惊慌,“你…你要干什么?”
只见何香云眼底闪烁着变幻莫测的笑意,她道,“老太太,你和我都是罪该万死之人,今日我们就一同赴了黄泉,也好平息你那外孙女的怒气,你以为如何?”
洪老太太虽是一把年纪的人,可她还是不想死的,见何香云如此疯狂,她颤着嘴皮子,劝解道,“事情还没到绝境,我们还可想办法。”
何香云笑问,“如何想办法,难道你又想杀了你外孙女?”
可惜这个办法不顶用了,兰贵妃插手了这件事,就再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现在只有她和老太太死了,也许还能平息抵消一点谢棠宁的怒气,可能也就不再追究两家无辜之人。
她摔碎桌案上的一个碗盏,拿在手上。
“老太太,我们一起去了吧!”
何香云笑得骇人,“这些年她日日夜夜心悬,梦里不得安生,想到能解脱了,心里就有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何娘子,你要死就自去,别拉着我们老太太。”
洪老太太身旁的婆子,说话就上前抢夺何香云手里的瓷片。
刺啦一下,反被何香云划伤了手。
“你个蠢妪,不想死就滚开!”
何香云拿着那带血的瓷片指着那婆子。
婆子满脸痛苦捂着划伤的手,看着朝她靠近的何香云,默默后退了两步。
旁边谢聚德和谢清婷看呆了,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母亲,你千万不要冲动。”
“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想要证据也是不容易的,或许查不到你头上的。”
谢清婷上前劝说,想让何香云不要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然而何香云已经失去理智,她回头看了眼谢清婷,“婷儿,你走开,母亲不想吓到你…”
谢清婷摇头,无法接受。
下一刻,何香云掐住了洪老太太的脖子,瓦片刺进了她的脖子。
鲜血溅射出来。
“你…”
洪老太太面色痛苦,身旁的婆子上前扶住她,替她捂了受伤的脖子。
“来人呐…有人行凶啦!”
“来人救救我们老太太。”
谢聚德是看傻了眼,没想到一向顺从的何香云会如此,他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恼叱道,
“你疯够了没有,到底要闹到什么地步你才肯停手?”
他上前夺了何香云手中的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