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张望着对方。
利剑割破血肉,鲜红的血浸没了剑身,一滴滴滚落在毯子上。
宋仁礼满眼难以置信,布满泪水和红血丝的眼睛瞪得老大,“你…你…”
他心里的滋味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芸秋松开剑,摊开手一看,满目鲜红,掌心被刺开一道深深的口子,血肉分离,手心里温热的血唤醒了她的痛感。
她目光僵滞,深深吸了口气,朝萧宴深看去,盼望着他一丝丝的关心。
然而萧宴深表情很是无关痛痒,甚至在她看向他时,冷淡的移开了视线。
宋芸秋失落而痛苦地抿下唇角,只能自己受下手心里源源不断的疼痛。
轩帝和皇后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轩帝起身,夺走了宋仁礼手里的剑,严肃而责备地看他,“干什么!干什么!”
“父女俩人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非要动刀动剑的。”
轩帝之所以迟迟没有劝阻,心里多少对今日宋芸秋算计萧宴深之事,感到不舒服,若不是宋芸秋说出宋仁礼打算退婚,并无攀附皇家的心思。
他还当真是不会姑息这件事。
“圣上,今日之事,都是臣的错,臣万死难辞其咎呀!”
宋仁礼当即跪在轩帝面前,俯首躬身,满心的悔恨歉意,恳求着他的宽仁。
轩帝表情微妙,从前宋仁礼铁面无私,在朝中说话有时比他还要管用,三两句就能导向一件事的走向,不想眼下为了儿女之事,能这样百般哀求,忍气吞声。
他还是第一次见,大开眼界也新鲜、相形之下君臣关系回归到了最正确的位置,在那无形的窗户纸捅破之后,关系一下拉近了。
轩帝弯腰扶住宋仁礼两只胳膊,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宋卿不必如此,起来吧!快起来。”
宋仁礼潸然泪下,可却并未起,余光瞥了眼地上那些刺目的血,作为父亲他终究是不忍,豁出了一张老脸哀求看向萧宴深,
“圣上,殿下…老臣这个女儿是糊涂,也不体面,做出来的事也全凭一颗痴心。”
“她对殿下的情谊并非是一朝一夕,而是多年的暗中倾慕,还望圣上和殿下,看在老臣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一片痴心的份上,给她一个名分吧!”
“全了老臣的颜面,不然老臣是没法做人了,更无颜面 做官。”
此话不言而喻,大家都听得出来,宋仁礼这是要为宋芸秋求婚,并且还用辞官隐退作为胁迫。
轩帝是绝对不允许的,如今乱世动荡,说不定哪天又开战了,到时真的无人支应。
他看向无动于衷的萧宴深,明白他心里怎么想,可身为国君想的应该是天下黎民,而非因为一点儿女私情计较。
“宋卿,这事你言重了。”
“本来他们二人就有婚事,眼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得到轩帝应允的宋仁礼起身,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萧宴深,没有得到他表态,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但萧宴深就不是那受胁迫之人,偏就是一言不发。
轩帝干笑了两声,“宋卿啊…这事就这样,朕做主了,你就不必担心了。”
宋仁礼收回目光,笑了笑。
俯首躬身,他道,“那老臣就多谢圣上了。”
萧宴深本就心不平,气不顺,在看到轩帝和宋仁礼那么欢喜沆瀣一气的样子,他更是难以接受,抢了宋仁礼的话。
他红着眼角,冷冷道,
“皇家家最不缺的就是下场悲凉,自作聪明的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到最后发现不过都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