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钟离先生。”空寡着脸,抱着怀里软倒的躯体,淡淡的喊了一声。
“没事。睡过去了而已。”随后叹气,钟离罕见地感觉今天过得是真的累:“她脾气向来如此,又太过着急,再加上还有个溺爱过度的大人。不过,如此一来,类似的事情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梧桐脖子上的岩印,从最开始的显眼,到现在已经变得完全的隐蔽,若不细看,是根本不会发现。把人往上掂了掂,空垂眸,不着痕迹的摩挲着。
钟离继续说:“这片大陆上还有许多往事,许多秘密...它们经历了太久的时光,被人遗忘,或是遭到舍弃。如果是你们,应该能够找到并捧起它们。”
“见证者,为见证而来。铭记者,因铭记而生。在你们走向那个人的路上,也许会有更多困难,但只要你们坚信这条路通往正确,一切就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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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是在做梦。
梧桐抱膝坐在地上,空荡荡的雪地里,披在外边的灰色布料垂落在地,按照揪在手里的触感判断,是一种略带粗糙的麻布,虽然身上穿的是短裤短袖,但是却不觉冷,抬头看着周边秃头的树枝,种类没认错的话应该是白桦树。
虽说没觉得冷,但也不妨碍她控制不住得吸鼻子,起身后开始漫无目的的在这林子里走。
嗯,确定了,是在做梦,她踩在雪地里都听不到声音,留不下脚印。
走了好久好久,就在梧桐觉得自己可能要走出一个新版雪中长征时,突然听到了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在这一成不变的寂静中出现,想必是很关键,很重要的人。
转头望过去,果真如此。
一位西装革履,棕墨色低束马尾的男人,踏过雪地,身影逐渐出现。手中是这个季节很难见到的向日葵,花朵没有丝毫颓废的气息,每一株都活力无比,就连最花,还另有一瓶未开封的伏特加。梧桐认得的只有透明瓶外蓝色的字母,剩下的,就是几串看不懂的俄语。
慢慢靠近,发现来者暗红色的领带旁,有一颗星星别在衬衫领口。沾有少许雪水的皮鞋,步子越来越小,最后停下。
梧桐望着那张熟悉的侧脸。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先生,即使曾经已经在电视里,手机里,新闻里,直播里,见过了很多次。气宇轩昂,剑眉星目,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着千年底蕴的傲气却也有着翩翩君子的温润。
就像他的名字一般,耀。
耀先生。
顺着先生的目光,梧桐大抵是猜测到了,虽然在刚开始看到这白茫茫雪地,和周边立得宛若牢笼一样的白桦树林时,就有些怀疑。
现在,能让耀先生带着这些东西,来到这个地方的,也只有那位了吧,先生曾经的老师——伊利亚先生。
可这附近,又没有什么墓碑。
梧桐不甚理解,疑惑的四处看,对于国灵,她不太懂,已经逝去的那些,会和人类一样,留下尸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