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倘若什么都不留,只凭借单纯的记忆,真的不会被遗忘吗。
只见耀先生只是抬头看了看,随后凑近这附近的几棵树,伸手摸了摸。随后弯腰把花和酒放在某一棵树下,从兜里摸出根香烟,咬在嘴里,偏头,一手挡风,一手压下打火机。
啪嗒一声。
火光中,琥珀金色的眼瞳,熠熠生辉。
耀把烟夹在指间,看着面前这棵有着凌乱刻痕的树,轻笑:“圣诞快乐。刚开完会,顺路,就过来看看你。”
“......”
到底是什么时候,那么多可聊的事情,最后都变得,什么都聊不到一起了。
想想来,他们之间,开心的聊过,不开心的也聊过,没什么营养的聊过,高深晦涩的也聊过,颓废的,激励的,饱含情谊的,充满决裂的,带着希望的,独留失望的,干净的不干净的...
说也说过了,骂也骂过了...
是因为短短时日里,他们把所有的话都一吐气全说完了,所以才会在不管是多久的未来中,都变得无话可说。
生前相对无言,死后如鲠在喉。
耀觉得来坟头看人不能一直沉默寡言,还是得随便聊点儿什么才行,索性给对方报一下他继承人的情况算了:“...你弟和琼斯打了一架,老房子半塌不塌。不过你遗产多,只是塌一座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见过家里有矿的,矿里有家不常见,就原谅我吧。”
今天开会前玩儿手机,看到了家里孩子们对他们仨,前几年互道圣诞快乐这件事的看法。
孩子们说,耀先生对于对方的感情其实也没有大多数人想得那么浓厚,毕竟后期对方干下的那些混账事确实有够混账,单拎出任何一条都足够骂出一本书来。而到了现在,短命英雄功过一抵,大家你死你的,我过我的,地球没了谁不照样转。
“......”
对啊,谁没了谁,又会活不下去呢。
耀看着手中的烟蒂烧到末,扑簌簌掉下来几块发亮烟灰,烫过他的指尖后,就自顾自的落到这片白茫茫的雪里。
就像那人当初站在红透了的火光里,冲天的镰刀锤子旗高举,一双烧的明亮如天边破晓一样的眸子就这样看着他,拉起浑身血污的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成为伟大理想的践行者。
像亮眼的北极星,像他的明灯,像他一直想带给孩子们看的答案。
明明是你带我来到了这条路上,明明是你告诉了我,我的明天就是你的今天,但为什么也是你,抛却下来我们原本的理想,自顾自的认为那些错的就是对的,自顾自的开始一意孤行油盐不进,自顾自不再回头。
你一望无际的火焰,让我恍然想起了红色的不止有朝阳,还有将尽的夕阳。
我的老师,我的北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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