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沉默。
空毫不躲闪,无惧直视光的灼目,与那双灿金色的眼睛对上。
他心中的那头老鹿又开始哐哐一顿乱创了,没由来的,有点想笑,询问道:“要去海里捞太阳吗?”
梧桐轻笑一声:“你五行缺水吗?怎么成天爱往海里走。”
虽这样说,但也只是叹气念了一句,随后还是把外套,手套和鞋子之类的脱掉,赤脚踩在沙滩上往里走。
于是空笑得愈发开心,像掺了蜜,加了糖。他这个薄情吝啬的旅人,那么多路过的人要他种的玫瑰,要他的蜂蜜,他心无旁骛守了好多好多年,怎么就遇到了你呢,梧桐。遇到你,他满心满眼就只知道,牵着你的手,愿你挑你自己最喜欢的,生怕不被喜欢,生怕不够吸引,想要什么都好,只要你留在这里。
如有趋光性,如成瘾,如喝醉了一样。
“我好喜欢你啊。”
突如其来的表明心意,不再拐弯抹角,也不再借喻拟人。不念诗不弹琴,不作诗人不作制造惊喜的浪漫家,今夜,旅者只想僭越。
明明两人都在一起几个月了,梧桐却还是无比纯情的红了脸和耳朵,心脏漏掉一拍,僵住身子,止住往海里走的脚步。
“好喜欢,好喜欢。”
脚步划开水面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一只手绕到她的颈侧,解开了脖子上扣着的颈环。拨开遮挡的发丝,亲吻上了已经结痂的齿痕。
你知晓了吗?
梧桐颤了一下,手抓着空从后揽住腰腹的臂膀,顺从的低头,将痕迹露得更加彻底。
知晓的。
清清楚楚,欢喜地知晓。
空克制得将所有步骤停留在亲吻,随后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送上。
“这是...发簪?”
“嗯,本想送你木簪,但是没找到合适的,就选了这种。你之前不是说喜欢红色?我想着应该是这种红吧,上面的玉石我也问过钟离先生了,他说这个玉的寓意很好,也有辟邪的作用,名字是叫南红。”
南红,一见南红误终身。
梧桐摸着手中发簪尾上嵌着的锦红色玉石。比玫瑰更含蓄,比血液更温良,那是如耀先生一般的红,不扎眼,不艳俗,如此柔美而又热烈。上面金色的银杏叶点缀在周边,就像熟悉的星星,自己只是随口一提,对方居然记得。
“你喜欢吗?”空有些紧张。
送她发簪,可她又不会绾发,这件事对方是清楚的。梧桐转身,以行动代回答,抬手一扯,将发尾的绸带解下,又以指为梳,慢慢把头发打理开。
粼粼水面上漂着各种各样的花,骨节分明的手,绕着三千青丝,随着向后撩的动作,又徐徐落下。垂眸把不知道放哪里的发簪咬在嘴里,一边找着还有哪里没弄开,一边无声抬眼看向他。
空感觉有些口渴。
已经变暗的天色,算从犯一样给他眼中的疯狂和渴望打掩护。空把对方手里拿着的绸带接过,同时取下其嘴里咬着的簪子。私底下偷偷练习过无数次的绾发,几乎没几秒就顺利完成了。放下手时,几缕柔顺的长发从指间滑过。
果然不出她所料,对方送肯定不会送没用的东西,这个低马尾盘发,看着是真的很有技术含量,梧桐晃晃脑袋,摸了一下,发簪很稳,完全不会掉:“很喜欢,最喜欢,那以后就麻烦空帮忙了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