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羽薇说得信誓旦旦,一双杏眼盯着楚湛,柔声道:
“我真的一直在房间里。楚少您是知道的,我刚才离席的时候,就告诉过您,我是要去楼上。如果要上厕所,我为什么要用一楼的公共卫生间?我可以回房间来上啊,这里又隐蔽又舒适。”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如果我不是亲眼在一楼的公共卫生间里见到过齐羽薇,我都要相信她的话了。
我不知道齐羽薇说谎是为了什么。我来向她求证,顾全了她不想让楚湛知道她被骚/扰的情面,只说是在上厕所时遇见了她,和她聊了一会儿,闭口不提那个猥琐的秃顶男人。可即使如此,齐羽薇还是毫不犹豫地撒了谎,目光闪烁,话里话外还有我拿她当挡箭牌让她为难了的意思。
“楚少,您倒是为我说句话啊。”
偏偏齐羽薇像小鹿一般的眼睛还泛了红,她盯着迟迟不说话的楚湛,那副无辜的模样毫无破绽,连声恳求道:
“羽薇只能靠您来解除误会了,不然,就会在左先生面前造成不必要的误解。我真的没去过一楼的卫生间,您是知道的,我离开前告诉过您,我要直接上楼的啊。”
说着,她还伸手握住楚湛的手臂,轻轻地摇晃起来,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无力地求助。她的柔弱让男人很难招架得住。我想,要不是楚湛和我有一点交情可言,他早就为齐羽薇说话了。
半晌之后,楚湛有些不耐似的闭了闭眼睛,终于开了口:
“你是和我说过要直接上楼,但我不知道,你去没去过一楼的卫生间。”
闻言,齐羽薇原本还只是凝结在眼里的泪水扑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她盯着楚湛,不敢置信地捂住嘴,怯弱地说:
“楚少,你怀疑我在说谎?可是,羽薇真的是被冤枉的。您想想,我有什么理由说谎呢。”
我越听越来气,对齐羽薇原有的好感都败坏成了厌烦。不论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女的说谎说得这么自然,都说明她不是善茬。前不久,我刚帮过她,我不求她回报什么,只求她能说出真话,但她给我的回馈,就是一句意有所指的她被冤枉了。
今天就算没人相信我,我也不会任由她尽情往我身上泼脏水。
“齐羽薇,我冤枉你什么了?让你说真话,就是冤枉你了?”
我冷笑着看她,出声道:
“去没去过一楼的卫生间,你心知肚明。是谁说她喝了不好的东西,手脚无力,连路都走不动的?从一楼卫生间到你的客房,是谁一路扶着你的?”
齐羽薇见我开口,她一点都不慌乱,极富演技地做出被吓到的样子,眼泪汪汪地躲在了楚湛的身后,柔弱道:
“左夫人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你何必这么盛气凌人的吓唬我一个小演员,如果你硬要这么说,那我就只能认下了。只是我们初次见面,彼此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说着,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陷害?这女人可真能给我扣帽子。果然,外表越柔弱的对手越可怕。齐羽薇和温霏都是最好的演员,她们把自己的演技用在对付我身上,还真是屈才了。
我只是平静地对齐羽薇道:
“齐小姐,你最好祈祷这一路上都没人看见过我们,或者你已经买通了他们,否则,你这张虚伪的嘴脸漏了陷,可就圆不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我也不管冷着脸站在那里,至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左愈,自己一人出了房间。
走到露台上吹着初春夜里的冷风,我眯起眼睛,脑里一片混乱。今天晚上,温霏出现了,又是以冒充我的方式。她为什么要来?还有那个齐羽薇,她为什么要撒谎?
如果温霏冒充我和楚湛接吻,真是想离间我和左愈的关系,她是怎么得知我的行踪,还把时间差把握得这么准的?难道说,她躲藏起来的这些天,一直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细思极恐。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大晚上的站在露台上吹风,你不怕感冒?”
忽然,身后响起男人有些生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