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林缨双手插叉腰,挡在溶月身前,“你能想到的事,姑娘早想到了,你纯纯多此一举!”
“是吗?”陈楚仁笑笑,伸手抚上林缨的脸,眼眸却紧紧锁住溶月,“看来那首诗是宁姑娘大作。”
“是不是,重要吗?”
不重要。
陈家人最不缺的,是才,但陈家人最喜欢的,也是才,如果宁溶月有貌又有才,他就更喜欢了。
“宁姑娘,今晚——”
陈楚仁刚要说话,止水奔进茶寮:“姑娘,夫人上街采买,听说长春馆开张,正急冲冲地赶回家。”
“知道了。”溶月正色,“陈大公子,我得回一趟家,等哄住了舅母,便去长春馆,陪公子喝酒。”
“我等着。”
溶月急忙赶回家,等她摸回西厢,却久久等不到王夫人,于是招来影卫一问,才知道韩家人来了。
“走,去前头。”
才过月亮门,她就看到陶双双目光染火,怒不可遏地质问:“王夫人,宁溶月是不是沦落过青楼?”
“是,但——”
“好啊,这么大的丑事,你们居然瞒着韩家!”陶双双拂断王夫人的话,“她是不是还被人养过?”
“是,但那人——”
“住嘴!”陶双双再次呵断王夫人,“我告诉你,韩家绝不娶一个卖过笑,给人当过外室的浪女!
这桩婚事,作罢——”
“娘——”韩晋成提着下裳,奔进庭院,“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如今的月儿很好,您不能——”
“我怎么不能了?!”陶双双怒瞪韩晋成,“我答应这桩婚事,是当宁溶月只和三皇子有过苟且,可——
反正,我今天把话摆在这里了,你想娶宁溶月为妻,除非是踩着娘的尸体,否则,娘绝不答应。”
说罢,陶双双大袖一甩,把奴婢捧在手里的木匣子甩到地上,盒子落地,“哐当”一声,裂开了。
“枉我花费一千两为她订制了一顶翡翠燕居冠,就她那下贱胚子,这一辈子都没资格戴燕居冠!”
王夫人看着斜栽在地,珠翠碎得四分五裂的燕居冠,皱着眉头哼了一句:“不是六凰三鸾冠吗?”
“哈!”陶双双听笑了,“王夫人,你当宁溶月是皇室公主吗?竟敢肖想六凰三鸾冠,活腻了吧!”
所以昨日的六凰三鸾冠不是韩家所送?
若不是韩家,又是谁?
王夫人满心疑惑时,陶双双拽住韩晋成:“阿成,你若还认我这个娘,忘了宁溶月,跟我回家。”
“娘,你能不能听儿子说两句?”
“行,你说。”
“我们到旁边说。”
韩晋成把陶双双拉到一边:“阿娘,一来,这桩婚事是爷爷亲定,就算要悔婚,也该爷爷发话。
二来,您答应了爷爷,只要月儿改过,便不问她的过去,还用八抬大轿把她迎进韩家,您不能反悔。”
“呵。”
她不反悔,韩家得被人耻笑一辈子。
“宁溶月开勾栏接客,算是哪门子的改好?”
“阿娘,月儿不会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好啊,那就问问,是不是我误会!”陶双双扭头,走到王夫人跟前,“宁溶月是不是开了勾栏?”
“不是。”
“我打听地一清二楚,新开的勾栏院名长春,管事的叫景秀,花魁是柳眉,全是长春戏班的人!”
王夫人心下一惊,耐着性子解释:“陶夫人,景秀惹了祸事,才被赶出门,她们的事,和月儿无关。”
“王夫人倒是会扯谎,你说无关就无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