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摇摇头,用力咬住下唇,她咬得极紧,咬得血色蔓过唇齿,化作一道血线,渗过了她的嘴角。
“不过一个勾栏女,竟比深闺小姐还贞烈,真叫本公子喜欢!”
陈楚风再也等不及,他伏下身,咬住她的纤脖。
“不——”
溶月睁开眼,拼尽全力,推开陈楚仁。
她曾在青楼迎来送往十余年,一双玉臂千人枕,于她而言,贞洁比九重天上的神仙更加地虚幻飘渺。
她以为自己早不在意和谁共枕眠,无论前生,还是今世。
原来,并不是。
当秦长风钻进她心尖的那一刻,偌大的人间,她只能和他共赴巫山云雨,除了他,谁也不可以!
她跳起身,拉开窗子,踩上窗台。
五月的风,温暖如云,红衣巷的街,比佳节更喧嚣,可她的心,却比深山老林的幽泉,还要冷。
“宁溶月,你想干嘛?”
“跳下去。”
“呵——”
陈楚仁被逗笑了,他全不想上去拉人,他双手环胸,目光里的冷意比高山上的万年陈冰还要无情。
“宁姑娘尽管跳,今夜不管你是人,还是尸,本公子都会得到你!”
“那就试试吧。”
她脚下一点,纵身跃下。
跃出窗扉的那一刻,微凉的雨扑面而来,溶月身悬半空,目光怔怔低望向黑沉的夜,无声低喃:
“翡华山的牡丹该开败了吧?”
“金晃开着。”
“谁?”
“还能是谁?”秦长风暗叹一声,抱紧了手里的人,他一边掠上屋顶,一边冷声下令,“动手。”
“是。”
应声未落,数十道黑影飞上房顶,杀向二十人,数十道黑影掠进窗扉,和回廊、梁上的人战成一处。
与此同时,影赤、影黄、影绿纷纷提起两个麻袋,提气攀上雅居的窗台,把六个麻袋扔了进去。
陈楚仁躬身,摸出藏在坐榻下的刀,横在胸前。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影赤不答,脚尖一点,落进雅居,陈楚仁也不再问,提刀迎上的同时,怒吼一声:“来人——”
然,无人应他。
陈楚仁露出惧意,色厉警告:“本公子是陈家嫡子,你们敢杀我,小心你和你们全家人的狗命!”
“不敢。”
影赤大袖一甩,抖出一片白沫,白沫被夜风卷向陈楚仁,如同一团浓密的雾,困得他无处可逃。
“咳——”白沫来得猝不及防,陈楚仁被呛了一口,他慌忙提袖捂鼻,避过风口,“你敢使毒?!”
“不是毒。”
影赤淡漠回答,指尖一弹,射出六枚飞镖,飞镖割破麻袋,袋口一松,露出六个光溜溜的美人。
“陈公子好风流,主子特送公子一夜极乐。”他脚下一点,退进夜色,然后以内力锁上了窗子。
隔着红色的软烟罗,他看到六条女子的倩影,如同阴冷的湿蛇,攀上陈楚仁的身,将他死死缠住。
“首领,陈家四十暗卫死尽。”
“影黄,你带十人留在此处,务必让陈公子的这一夜,时时刻刻都在欢愉,没有一息一瞬止歇。”
迷药、催命香、合欢粉、六个浪女,饶是陈大公子再天赋异禀,经此一夜,也得变成一个废人。
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