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提袖走到正房外:“主子,宫里来人,要您立刻进宫。”
“知道了。”
秦长风匆匆起身,洗漱更衣,出门的时候,他特意叮嘱七宝:“告诉她,某进宫了,让她等某。”
“是。”
半个时辰后,溶月醒了,她目光怔怔地瞪着玄色的罗帐,怎么都想不起来,昨夜和谁一夜癫狂?
正此时,止水走进房里,撩开罗帐:“姑娘,夫人发现您不在家,正大发雷霆,说要报官寻人。”
“更衣。”
须臾,她踏出正房,七宝立在廊下,躬身见礼:“奴婢给宁姑娘请安。”
“你怎么在这儿?”
“回姑娘,这里是北宫,奴婢自然在这儿。”
北宫?
如果这里是北宫,昨夜和她一夜春宵的人,岂不是——
“殿下被召进宫了,殿下请姑娘稍等,他去去就回。”
可惜,她等不了。
“替我转告你家主子,昨夜的事,多谢。”
一上马车,溶月问止水:“昨夜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我会在北宫?还有陈大公子,他是死是活?”
“回姑娘,陈公子活着,但活得不太好,郎中说,他纵欲过度,至少在一年内,不能再行人事。”
纵欲过度?
“你家主子干得?”
“主子给陈公子下了一斤合欢散,备了六个空虚了三年的寡妇,陈公子昨夜被她们骑了一整夜。”
“咳——”
她知道秦长风是个狠人,且狠起来毫无下限,但陈家也不是善茬,他们若知道唯一的儿子不行了,必定要伺机报复。
“天子传召你家主子,是不是陈家去哭了?”
“陈家的随扈被影卫杀尽了,陈公子这会儿还昏得不省人事,陈家人不可能知道是主子出得手。”
“有理。”
陈家和秦长风同在一条船上,陈家想借秦长风翻身,即便陈家知道是他干得,也不会现在翻脸。
再有,皇帝十分厌烦陈家,陈家若敢去哭,皇帝不仅不会帮,更会狠狠嘲讽,甚至叫满朝尽知。
陈家,丢不起这个人,陈楚仁的这个亏,除了强吞,没有第二条路。
想到这里,溶月松下一口气,疲惫忽而如潮,她半靠着车壁,睡着了,直到止水在她耳边轻问:
“姑娘,到了,要绕去偏门吗?”
“不必。”
舅母知道她不在家,再躲是多此一举。
车马很快驶过垂花门,停在抄手回廊,溶月起身下车,刚踩上马凳,她蓦然身子一软,差点栽了。
“月儿——”
王夫人急急奔出回廊,扶住她,扶住她的一刹那,她的眼角扫过溶月的脖子,她的颈下一片青紫。
“你——”她想问溶月,昨夜她宿在哪儿,和谁一夜贪欢,可话到嘴边,她忽然又问不出口了。
罢了。
“你累了一夜,回房歇着吧。”
“舅母不问了吗?”
她想问,可转念一想,她姓王,溶月姓宁,她想和溶月相依为命,溶月却并不想和她坦诚以待。
否则,她不必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