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秀眉一蹙:“冰娘呢?”
“姑姑出门采买,没回来。”
“还没回?”王夫人咕哝了一声,一边拂袖而走,一边吩咐,“林缨,你带牛郎中进门,我去前头会景秀。”
“是。”
王夫人一走,林缨带着牛郎中进了门。
牛郎中进了门,没有行礼,他一边眉目倨傲地打开药箱,一边略显不耐烦地说:“请姑娘伸手。”
“恩。”
牛郎中指尖搭上溶月脉搏,过了片刻,他眼底的倨傲一退,变成了不敢置信:“怎会越来越糟?”
呢喃未落,牛郎中抬眸质问:“我的药,小姐吃了吗?”
“吃了。”
“不可能!”牛郎中拍案而起,“我是妇科圣手,哪怕是石女,我也能叫她铁树开花,生出孩子!”
“牛郎中如此能耐,怎么被遣出宫了?”
“那是因为——”牛郎中连忙收住嘴,“小姐不想治病,老朽就先告辞了。”
说罢,牛郎中提起药箱就要走,但他才转过身,影青掠下房梁,抽出短刀,横上他的脖颈。
“姑娘话没说完,你,不许走。”
牛郎中丝毫不惧:“你们敢动老朽,有人便会杀了你们。”
“陈家?”
“你——你怎么知道?”
“我有几个问题,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会放你走。”
“如果你想打听陈家,老朽无可奉告。”
“我不是和你商量。
今夜,你乖乖回答,我放你走,并且对这事儿守口如瓶,你若不答,明年的今日将是你的忌日。”
牛郎中双手一紧,犹豫了片刻:“你想问什么?”
“你给陈家落过多少胎?”
“就一个。
这些年,陈家女眷若是行房,必须喝一碗避子汤,那汤是我配的,只要喝了,绝不可能有身孕。”
说到这里,牛郎中来了气,如倒豆子般,说了个痛快:
“我说贵妾有孕是没喝药,陈家却说不可能,是药有问题,还让人打了我三板子,简直岂有此理!”
“那贵妾叫什么?为何这般受宠?”
“她叫赵粉,陈府的下人说她无父无母,可前日我去为她落胎,她曾哭着大喊,说要告诉她娘。”
“她娘是谁?”
“我不知道。”牛郎中摇摇头,“总之,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其他的,你得自己去打听。”
“放人。”
影青一放下刀,牛郎中拔腿就跑,跑了两步,他又停下步子:“宁姑娘,我今晚可什么都没说。”
“知道。”溶月微微一笑,转头吩咐林缨,“牛郎中深夜出诊,实在辛苦,赏他一百,聊表谢意。”
“是。”
须臾,牛郎中捧着银子,笑得眉飞色舞:“既宁姑娘上道,我也不能小气,送姑娘两个忠告吧。”
“你说。”
“第一,宁姑娘若还想有嗣,我开得药,记得喝,第二,陈家心狠手辣,不是宁姑娘能招惹的。”
“林缨,送客。”
“是。”
赵粉敢私自有孕,倚仗地是她母亲,可陈家下人却不知道她有个母亲,说明她的母亲不在陈家。
她是谁?人在哪里?为什么能捏住陈家?
万千思绪,堆叠在心头,她越着急捋清楚,思绪却像是一团缠在一处的麻线,越发地混乱不堪。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