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在金陵多活了十余年,在这漫长的十余年里,她一次都不曾回过刺史府,哪怕是路过。
“姑娘,李府的马车到了。”
止水拉开车门,刺史府门前的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一刹那间,似一把锐利的尖刀,刺进她的眼帘。
旧日的欢愉,她以为早已忘却的过往,像是一盏盏走马灯般,在她脑海里,飞快又深刻地闪过。
她走下马车,和李家大娘子见礼:“大娘子有礼。”
“宁姑娘来得早。”
“外祖有命,不敢轻慢。”
“那就走吧。”
“好。”
李家奴婢上前叩门,阍者打开门,一脸的不耐烦:“这个时辰,衙门还没开,等到点了,再来。”
“马伯。”
马伯闻声,一双老眼顷刻间瞪成两只铜铃,他看着溶月,脸上全是不可置信:“宁姑娘?!”
“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好,奴婢一切都好。”马伯含着泪,拉开门,“宁姑娘,您快请进。”
刺史府正衙前的两棵古树依旧高耸,右边那一棵树上,被父亲砍去的一截枝桠,又冒出了新藤。
“马伯,我和李家大娘子来探人,劳你进去通禀一声。”
“请姑娘稍等,奴婢马上去。”
未几,戴蔚行到堂前:“宁姑娘,你怎么来了?”
“回刺史大人,小女陪李家大娘子来探我家三舅母,还请戴刺史行个方便。”
“方便。”戴蔚横起手臂,“大娘子,宁姑娘,请随本官来。”
天色未亮,牢房甚是暗沉,墙上的灯火,把地上的人影照得阴森诡谲,溶月莫名地晃了一下神。
止水急忙扶住她:“姑娘,您没事吧?”
她在牢房待过一阵,那时,除却要忍受不知何时赴死的惊恐,还要耐住狱中人被刑讯逼供的哀嚎。
寥寥十天,度日如年。
“没事。”
走了一会儿,戴蔚停下脚步,指着手边的一间牢房:“到了。”
牢房还算素净,只关着李夫人,她埋着脑袋,蜷缩在一角,似是睡死了。
戴蔚招来狱卒,命他开门,门未打开,师爷提着灯笼,急急找了下来:“刺史大人,有故人来访。”
“谁?”
师爷瞥了溶月一眼,没有回答。
“大娘子,宁姑娘,本官临时有事,不能作陪,还请二位见谅。”
“大人客气了。”
“按制,探监不可过两刻钟,请大娘子和宁姑娘留意。”
“好。”溶月颔首,“我送大人上去。”
戴蔚摇摇头:“不必麻烦。”
“李大娘有些话,想单独说给三舅母听,我是顺带送达人。”
“那便有劳宁姑娘。”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大牢,到了门前,戴蔚笑言:“宁姑娘若无急事,一会儿可到前头喝盏茶。”
“好啊。”
溶月在大牢前站了一刻钟,然后返身,走进大牢,走到李夫人那间,大娘子正躬身,从里面走出来。
“妥了?”
“妥了。”
牢房的地上,大娘子带来的酒菜,被一字排开。
李夫人垂着头,手里端着杯酒,她听见溶月说话,抬起了头:“大嫂,我能单独和她说几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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