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被问得猝不及防,但她很快勾起唇角:“小女信——”
“说实话!”
“……”
她忽而抿紧双唇,再不能答。
秦长风登时被气得七窍生烟,张嘴骂了一句:“宁溶月,你没有心!”
骂罢,他脚尖一点,掠上房顶,又没了影,林缨半张着嘴,终于绷不住,发出一声忍俊不禁:“噗呲——”
溶月横眉:“笑什么?”
“奴婢就是觉着,三殿下有些可怜。”
“他哪里可怜?”
“姑娘,您仔细想想,三殿下生得玉树临风,哪怕是临安郡主对上殿下,也只有曲意逢迎的份。
可三殿下对上您,哪一回占到过便宜?若不是三殿下满心满眼都是姑娘,才不可能被您欺负呢。”
她欺负秦长风?
怎么可能!
溶月浑浑噩噩地登车归家,距江家半里路,巷子里忽然钻出一个人,林缨吓得弹起身:“是谁?”
止水抬头:“我。”
“你不回家,躲在巷子里做什么?”
“门前有人。”
“谁?”
止水不解释,躬身进了马车。
“奴婢今日失职,害姑娘身陷险境,请姑娘责罚。”
“你在不在,都一样。起来吧。”
“是。”
“找到黄蛇洞了吗?”
“原本找不到,是世子领着人出来,奴婢才找到的。”
“里面有什么?”
“兵器。”
凉亭外,她看见那些武将身着重铠,提着的刀剑却未开锋,便已怀疑,临漳在黄蛇洞锻造兵器。
江巧玉既能查到黄蛇洞,说明江家的那些银两,用来打造兵器了。
“兵器多吗?”
“乍一看,挺多的。”
十年筹措,也不该少,现如今的情势,对于临漳和江家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风,又会在何时起?
“姑娘,等过两日,奴婢再去探一次。”
“不必。”
今日,她虽靠着秦长风蒙混过关,却到底打草惊蛇了,如果止水再探,叫人察觉,她小命必休。
过了一会儿,车子行到江家门前,林缨没有驱车进门,而是略显惊诧地问:“冰姑姑,您怎么在门口?”
冰娘不说话,目色沉沉地问:“止水呢?”
溶月推开车窗一角,见冰娘身后,横着数十个人:“止水,你刚才说,门口有人,指得是冰娘?”
“主子传信冰姑姑,以后姑娘出门,务必有人跟着。”
林缨说,秦长风满心满眼都是她,可一个心里全是她的男人,又怎么可能让人时时刻刻地监视她?
他说她不信他,他又何曾信过她?
“给六姐姐递个信,我要庞府的底账。”
“是。”
秦长风若能信守承诺,为她报仇,最好,若是不能,她拿着两江谋逆的铁证,亦可灭两江满门。
接下来的几日,她不曾出过门,直到六月初八,春闱放榜。
天不亮,江家一团喧嚣,巧慧立在廊下,大声吩咐院里的奴婢:“快去前头守着,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
林缨凑在窗前,一脸的心痒难耐,只听她不住地嘀咕:“能中便能中,不能便不能,有必要这般着急吗?”
溶月挑眉:“你不着急?”
“急,但婢子不是替自己着急,婢子是替姑娘的一万两着急。”
“反正房里无事,你替我去瞧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