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碧云跪在地上,惊叫:“这件事和霄哥无关,看在相爷保了霄哥一命的份上,求陛下不要杀他!”
夜悠雪看她,冷笑,“呵~你也知道是墨染保了碧霄,可你却假传圣旨,害死了墨染!”
“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奴婢情愿一死,奴婢死不足惜!”碧云头磕着石板,闷声作响。
“你倒是可以死不足惜,可你的死却不足以给我的墨染偿命...”夜悠雪寒着眼眸,看了眼碧云,“朕信任你,你却背叛了朕,碧云,你太令朕失望!”
“将两人打入诏狱。”
说完,她转身。
暗处窜出数道黑影,逼近碧云。
碧云一眼认出那是夜悠雪的影卫,抓紧碧霄,苦苦哀求,“陛下,求你放过霄哥,陛下,奴婢求你!”
夜悠雪没有回头。
碧霄看着那些人越来越逼近,猛咬唇瓣,大声叫道:“君墨染没有死!”
夜悠雪一口气堵在喉咙上,几步冲到碧霄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襟,“你再说一遍!”
“君墨染……可能没有死。”他看着夜悠雪通红的眼睛,避开冰冷视线,“你放了碧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夜悠雪没有犹豫,手一挥,影卫尽数撤回。
碧霄抿着唇,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不知道君墨染是不是真的活着,但是花阡陌失踪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当初我被下毒,是君墨染把我送到大沉,送到花阡陌手上医治,我才知道花阡陌与凌祯轩一直在找君墨染,她知道君墨染消息后亲自来了南晋,应该是君墨染不肯和她回去的原因,她回到大沉后让我通知碧云,那时候她应该就已经知道凌祯轩要出兵南下,也知道君墨染一定会随军出发,碧云为了我答应她偷换圣旨。”
“后来君墨染被围困在充城,凌祯轩围城的时候花阡陌也在大军中,那天,城破后花阡陌失踪了,然后就是君墨染的死讯,但我猜,这中间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花阡陌费尽心机,不可能只是为了逼死君墨染,她利用这场仗让你和凌祯轩自相残杀,目的无非是为了要得到君墨染……剩下的,你应该可以猜到。”
夜悠雪望着碧霄,眼瞳眯成一线,心里控制不住地起了惊涛骇浪!
碧霄为了碧云是极有可能说谎骗她,毕竟她亲眼见过墨染的尸体,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伪装的。
但,内心深处悸动狂暴,所有矛头都指向一点――墨染很可能还活着!
将碧云与碧霄押送回帝都,夜悠雪临走前手书一封,送至大沉帝都。
凌祯轩展开书信,只看了一遍,脸色哗然。
当下奔赴花阡陌所居住的阡陌居。
阡陌居位于极北之地,终年冰雪皑皑,是当年凌君越被送出宫时居住的地方。
凌祯轩推开大门,空荡荡的阡陌居没有一丝人气,他直奔后山山顶,那里有一个山洞,因为阡陌居处在地龙雪顶,山洞里常年保持着恒温。
山洞中间巨大冰床被奇花异草包围,空气里淡淡香味昭示着这里经常被使用。凌祯轩站在冰床旁,隼眸死死看着空无一物的冰床,咬紧牙关,一掌轰在墙壁上。
中计了!
夜悠雪不顾身体奔赴帝都,路上抚着肚子,祈求这小包子一定不要造反,她现在的心卡在喉咙上,随时会跳出来。
自充城到帝都近十天的路,她只花了一半时间,当双脚站在宫门口时,夜悠雪抓着裙裾,疯狂地向君墨染尸体存放的梓宫跑去。
梓宫中燃着鲛烛,可暂时保存尸体,加之又在寒冬季节,君墨染容颜栩栩如生,安静地躺在楠木棺中。
夜悠雪看着那张脸,没有过分悲伤,将他双手交叠处那只玲珑玉球拿出来,放在掌心里反复去看。
倏然,眼眸一寒,猛地摔碎玉球。
里面一个圆形石头露出了本来面目,夜悠雪只看了一眼,全身血脉倒流贯脑。
不是五色石!
这玲珑玉球里装的是五色石,那是轩辕一族的宝贝,上面有自然形成的五种颜色,可以抑制墨染体内附着的剧毒,可现在,同样的玲珑球里装的却不是五色石。有人掉包,拿走五色石!
墨染都死了,谁会费这么大力气做这种事!
夜悠雪深吸一口气,再去看楠木棺中的人,容色姿态都是墨染,可感觉,又忽然不同了。
可她,却无法证明。
证明墨染还活着,证明棺椁里的人不是墨染。
夜悠雪看着君墨染的脸,一股急躁与恼怒冲上心头,站在远处僵硬了好久,片刻后,从后面穿来了脚步声,她转头,就见夜子然走来,担忧地看着夜悠雪苍白的脸色,“阿姐……”
“阿然,你看他。”夜悠雪淡淡看着君墨染,听不出喜怒哀怨的语气道,“他是墨染吗?”
夜子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明知道夜悠雪心里难过,她也希望夜悠雪可以面对现实,“阿姐,相爷已经去了,你怀了身孕,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连你都觉得他是墨染啊。”夜悠雪喃喃自语,费力弯下腰要去捡地上的石头。
夜子然连忙帮她捡起,送到她面前。
拿起那块黑色的圆石,夜悠雪放在掌心里,狠狠攥紧,“可是,我不信。”
“……阿姐?”
“我不信墨染死了,我也不信上天会这么对我。”她转头,定定看着夜子然,“阿然,我不信,我绝对不信!”
夜子然一叹,轻轻抱住她,让她的头能靠在自己肩膀上,柔声道:“阿姐,你不要这样,相爷真的已经不在了,可是我还在,我会陪着阿姐,会一直陪着阿姐..”
夜悠雪把全身重量都给了夜子然,卷起她一缕青丝,淡淡一笑,“你是觉得我疯掉了吧,明明墨染的尸体都在,我还那么傻傻认定墨染没有死……阿然,我没有疯,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
她低低一笑,朝棺椁望了一眼,“那不是墨染。”
“什么?”夜子然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