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封后大典,举国同庆。
季祁深知沐瑶不喜烦劳,除了携她在奉天殿接受百官四拜以外,免去了一切繁琐礼仪,令她顿感轻松不已。
大婚之夜,季祁谈及了自己的身世。
他的母亲来自大允,是嗜血阁老阁主的女儿,在其五岁那年不幸因病月坠花折。
她身无任何妃嫔封号,却是老南疆帝一生的挚爱。
在其有了身孕之后,便回了本家待产。
季祁从出生起就被老南疆帝作为真正的继位者用心培养。
南疆皇室里的所有皇子皆为棋子,全部被老南疆帝用来为其今后能够顺利继位筹谋铺路。。
沐瑶听到此处,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老皇帝会不会太狠了?虎毒尚不食子。
而季祁却告诉她,这就是天家。
“阿祁,以后你也会这么对待我们的孩子吗?”沐瑶十指交叉紧扣,骨节被捏得微微泛白。
“绝对不会。我今生唯你一人,生的孩子同出一脉,何来的争斗。”季祁哑然失笑。
“万一以后你再娶再生呢?”沐瑶不禁担心起来。
“不会!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你一瓢,此生唯你,君无戏言。”季祈凝视着沐瑶,眼里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他将一枚开金镂空古纹金戒戴在了沐瑶的手食指上。
“这枚金戒代表着嗜血阁阁主的身份,对你而言比南疆帝后的身份来的实用得多。通宝典当行是我的势力,你可以凭此任意支取财物。在大允、北冥、云澜的都城包括此地南平都设有一家总铺,每一家的地下皆铸有金库,你得空路过时可以去看看。里面的宝贝都是我的私产,如今全归你了。”
云启最大的典当行——通宝典当行是嗜血阁的?
沐瑶脑中一片混沌,这泼天的富贵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砸中她了吗?
倘若按照二十三世纪的全球富豪排行榜来对比,通宝典当行,妥妥的位列第一。
这家典当行虽然以“典当行”命名,但是它的经营范围远不止典当一项。暂且不论其他,仅以它经营的全云启最大的货币存取业务,就足够让她低眉折腰了。
她现在一跃成为了全云启最大钱庄的庄主夫人,心中的那些宏图大业立马不香了。
沐瑶觉得哪怕她不吃不喝不睡连轴转一日十二个时辰,直到入土的那一刻,恐亦拼不过季祁的财力。
难怪这条龙那么嚣张,换成是她,也得鼻孔朝天走,法力无边际。
“阿祁,你把全副身家交给了我,就不担心我哪天撇下你跑了?”沐瑶疑惑不已。季祁的疑心病向来严重,就这么轻易地向她袒露,她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
季祁目光幽深,意味深长地笑了。
“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帝凤同体,任它千山暮雪,万里九霄,我与你,生死相许,足以徵矣!”
什么是感动?
是当一个男人向自己道出最美誓言的时候?还是当他毫无保留地将全部身家和底细主动交付于自己的时候?
眼前的这个男人,两者皆占。
沐瑶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将自己的最大的秘密告诉他。
在破喉而出的最后一刻,声音戛然而止。
“嗯?你想说什么?”季祁见她芙面泛起了红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疑惑。
“我们如今已经共结连理,同饮合卺,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沐瑶压下心悸强扯出一抹笑容:“阿祁,我想说,虽然我不喜欢过生辰,但是我们可以拿今日当作纪念日逢年庆祝。这个日子是独属于你和我的,寓意深远。你觉得呢?”
季祁眼神骤亮,没有任何迟疑地应了下来。
深夜,明月当空。
云雨初歇,儿郎入梦。
沐瑶赤着玉足凭栏听风。
扬起右手,将月光盛在掌心。
双目凝视,仿佛看到了无殇的身影。
他那清俊绝伦的面容正泛着淡淡的愁色,失神地看着自己。
是不是太想无殇了?
沐瑶用手捂住双眼缓和了几息,再睁眼时,魏无殇的身影依然存在。
这不是梦,他真的来了。
两人神色各异地对视了良久,魏无殇无声地对她道出心声。
“你骗我。”沐瑶依着他的口型喃喃自语道。
莫非他从自己离开的第一天起就追来了?一股强烈的愧疚感袭上心头。
“对不起。”沐瑶对着他一字一句缓缓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