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尧一愣,想也没想就道:“我阿姐拿着也是一样的啊,娶媳妇的事我还没打算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赵经亘看着跟前的新兵小伙儿,干笑两声,“自然,我不是说你不能给她。只是你给一些够她家用就行,说到底你们只是姐弟,日后她要是出嫁了,你这些银钱难不成要白白便宜了别家么,你年纪小有些事不经想,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
“你不是还有个妹子?不是我说你,你得多为自己考虑考虑,若干年后,你大姐嫁了人,妹妹由你拉扯大,这不也得花银子,你自己的事还没个着落,所以才劝你银子得留自己手里才稳妥。”
赵经亘说到后面,就差没直接讲,姜尧把银子给了他姐姐,是千不该万不该的事。
姜尧诧异道:“伍长你可误会了,我阿姐是很好的人,此前我们家遭了天灾逃难来郴州,都是她一路照应着我们,就算阿姐她日后成亲嫁人了,也该我给她备下嫁妆。若未让阿姐和小妹都过上好日子,我是不会考虑自己的事的。”
赵经亘见姜尧信誓旦旦的模样,没再说什么,只打了个哈哈,“你们姐弟兄妹之间感情好,也是应当的,应当的。”
但却给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
晌午用过饭后,若无特殊便不会安排操练了,各人做各人的事去,要值守的就去值守,没有轮到班次也无其他事派下来的,就可自行安排,赵经亘给其他三人使了眼色之后,几人便纷纷找借口离开了,剩下姜尧一人,他也没什么事做,就打算去医士营帐给姜绾帮忙,做些使力气的活儿。
也没注意到除了他之外,其他四人又聚在了一起。
“大哥,这小子是不是喂不熟?”
其中一个左边眼角至耳朵根有胎记的人问道,另一个瘦子也跟着应和,“那是肯定的,否则大哥为何专程跟他说这许多,这小子我早看着不是跟咱们一心的,不行的话就——”
第三个年纪比他们都轻些,是个胖子,平日铺盖都是他挨着姜尧,挠着头道:“不能吧,我看小姜兄弟人很实在啊,他上次领了一吊钱还很高兴来着,说以后都要好好表现啊,而且我觉着他人挺好的,每天都帮我抬水呢。”
赵经亘扫了三人一轮,“行了,都少说两句,我把你们叫来,就是给你们都说一声,最近我们那事都停了,疤子你手上没出完的东西也都收着别往外放了,瘦子也别扒拉了,最紧要的事是胖子你,让你看着那小子不是让你越看越顺眼的,上回要不是你没看住叫他提前进来了,那一吊钱也不用分他了。”
“他初进营来分到我们这儿,总共才没多久,你们都不要掉以轻心了,他那在宿老手底下做事的姐姐,可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都记着我说的了么!”
“我记着呢大哥,放心吧,绝出不了差错。”眼角带胎记的那人拍着胸脯保证,“东西保准处理得妥妥的。”
赵经亘点了点头,“疤子你跟了我最久,你办事我是放心的,瘦子和胖子你俩可都记这些,别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咱们吃的是长久饭,不在这几日十几日的功夫上计较,都给我刻心上去。”
瘦子眼珠转了转,脸上堆笑,“那是,听大哥你的。”
“我也记着了。”胖子从袖子里摸了一个私藏的肉包子,啃了起来,营里的饭菜油水太淡,他总是饿,还得是外头买的大肉包子才行。
一连十几日过去,姜绾没收到孟迟传来的任何有关赵经亘的消息,他好像突然就沉寂下来了一般,规矩得不像个营里的老兵士,就连上后山捉只野兔射只山鸡打打牙祭这样的事都没有,更别说其他的。
但越是如此,姜绾就越是疑心,这样老实的人更不可能有法子弄到那么多铜钱了,除非他可以隐瞒了。
到了第十二日夜里,依旧没有什么消息,这日白天姜尧就说了将军准他们这批新入营的隔天回家探亲,能在家里待两日,阿阮和陈秀兰忙不迭地给腾出的屋子打扫干净,都等着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