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苍凉的西北大地上,狂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黄沙。
远处的沙丘上一个瘦弱且微微佝偻的身影,一个老人赶着一群同样瘦弱的老山羊,缓慢的爬上了山丘。
仔细看在山丘的最高处,居然有一座小房子,只是房子的状况却实在是堪忧。
房子屋顶上的瓦片已经快要掉光了,只剩下外延光秃秃的墙皮,在寒风中颤抖。
虽说是阳春三月,阳光却照不见土屋小小的窗户。
推开门,屋内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和一张缺角的矮桌,全部的家当都蒙上了一层阴霾,关上门,屋内的温度骤然跌了下来。
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小凳子上,坐着一个披着劳动布外衣的中年人,随着老人进屋的动作,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寒冷,伸手裹紧了身上的外衣。
“咳,宁和斋,上次你提交回家养老的申请批条下来了。”中年人似乎有点不耐烦,捂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刚进门的老人面色有一瞬间的激动,但看到了中年人不善的面色还是缓和了声音,压抑了激动,问道。
“回复的是什么结果啊,梁干事?”
“哎,上头还是不允许。”梁秋生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年纪大了,这种申请也是情理之中。可你也知道,咱们村里三年五年也等不来一个名额,这也是常有的事儿。这次排在你前头还有两个老人,一个断了腿,就剩最后一口气了,还有一个是个86岁的妇女,怎么着也不能不让人家落叶归根,你说是吧!”
一阵明显的失望从宁和斋老爷子苍老的脸上划过,但多年的教养还是让他客客气气的说道。
“我明白,梁干事。村上有困难,乡里也不容易,我能理解。”
梁秋生的眼底划过了一丝狡黠,唇角轻笑,立刻拍了拍宁老爷子的肩膀。
“这就对了!你放心,组织上把你孙子照顾的很好,你在咱们这虽说是劳动改造,可你到底是对咱们村有功的!组织不会亏待你的家人的!”
乍一听到梁秋生提到了自己的村子,宁老爷子浑浊的眼底立刻清明了许多。
随后他笑笑:“我相信组织。今天辛苦你了,梁干事。”
“不辛苦,不辛苦!”梁秋生没回头,大踏步出了门。
没过一会儿,外头就响起来梁秋生的声音。
“嗳?我说宁和斋,你这羊还真不错啊!尾巴这么肥,做羊蝎子一定好吃的很!”
宁老爷子原本麻木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忿,拳头攥了攥,可很快就换成了一副笑脸。
“这羊您要是喜欢,就拉一只走。”
“嗳,那多不好!怎么说也是公家的羊,我怎么能吃拿卡要呢!”
“没关系的,这羊是个病羊,原本就活不久了。”
“啊?是个病羊啊!那确实要早点处理了,不然到时候传染病传的整个羊圈都是,那可就坏了!那个······,要不我把它拉走算了?”
“应该的!”
宁和斋平静的解下那头壮实的大母羊的绳子,递给了梁秋生。
对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贪婪的笑意。
“那行,宁老爷子,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快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