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劲的将大母羊拉下山坡,大母羊奋力反抗,却终究还是反抗不了,被拖下了山坡看不见了影子。
宁和斋背着手佝偻着腰往回走,一个年轻的姑娘从羊圈的侧面骂骂咧咧的冲了出来。
“梁狗生是不是又抢咱们的羊了!我要告到乡里,告这狗娘养的贪墨公家的东西!”
姑娘披上外衣就往外跑,想追上梁秋生的脚步,却被宁和斋叫住了。
“小九,别追了!”
“羊是我给他的。”
“宁爷爷,为什么要给这个畜生占咱们便宜的机会啊!咱们的羊少了一只,到时候你又得被批斗!”
宁和斋看向远处的夕阳,无力的摆了摆手。
“算了吧!挣也挣不过,说到底,还是我时运不济罢了。”
“宁爷爷!”小九跺了跺脚,不甘心的跑回屋子里去了。
宁和斋望着远处的夕阳出神,一晃眼自己已经来到西北三年多的时间了,也不知道这三年,宁厉过的怎么样了。
那个傻孩子,脾气像他那个死去的爹一样硬,在那样的一个村子里,没有了自己,肯定要吃不少苦吧。
这么想着,宁和斋从怀里掏出来一张老旧的照片,照片上自己还年轻,站在自己身后的一家三口看上去那么的和谐,那个时候儿子和儿媳都还在,宁厉只有六岁,在照片上抿着嘴角一丝也不肯笑。
“宁爷爷,又在看你孙子的照片啊!”小九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宁和斋的身后探出头来。
宁和斋的眼中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温和的光芒,伸手指了指照片上的人影。
“我孙子长得挺帅的,等我回去了,介绍你们两个年轻人认识一下!”
可他身后的小九儿却不这么想,不满的嘟囔道:“一个小屁孩,看的出来啥!我也不想跟他认识,我现在就希望你的信能早点寄出去。”
说到这宁和斋的眼神暗了暗,将照片重新踹回了自己的怀里。
上头有规定,凡事参加劳动改造的犯人,都可以给自己的家属寄信。
但每个月的寄信名额是有限制的,常常有人贿赂梁秋生,信件才能被寄出去。
宁和斋年纪大了,沉重的农业劳动,让他的身体逐渐变差了起来。沉重的农具也常常压着他直不起腰,自己的这副身体怕是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
他总是干不够工分,自然也就攒不下什么东西去贿赂梁秋生,三年多以来一封信都没有寄出去过。
他沉默的回头,给圈里的羊添上了几把草料,就回屋去了。
佝偻的背影被夕阳拉的很长,双手早布满了交错了老茧,新旧交叠的伤口让他的皮肤在西北的风沙里干裂开来。
他打了水,将干裂的双手泡在水里。
看着水里的倒影发呆。
宁厉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自己的孙子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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