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先坐下吧,一直站着不累吗?”
桑蘅妩打了个圆场,将原本有些怪异的氛围重新活络了起来。
陆惜染也是会意拉着钟离婉上前,“世子殿下,世子妃,此次民女与母亲前来是为了感谢您二位当初愿意出手相救。”
“要不是有世子殿下身边的江医师,民女的母亲也不会如此快醒来,两位的大恩大德,惜染没齿难忘。”
陆惜染说着就如之前每一次一样,跪下重重行了一个礼。
阮溱已经从容酌身上下来,坐回到了椅上,见状抬手虚扶了她一把,“陆姑娘不必如此,你如今过的安乐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报答,快起来吧。”
嗓音轻柔,如江南三月缠绵的雨,萦绕在人的心头,带去一股难以言喻的心安。
像,太像了。
不是声音像,而是这说话的音调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
钟离婉的心里还很疑惑,但是已经不会像方才那般失态了,只是会时不时看一眼阮溱,眼底流露出一丝怀念。
“所以,你们要离开上京了?”
阮溱总结了方才陆惜染的话,心里由衷的为她们感到开心,上京城对很多人来说是家,是展现自己伟大抱负的地方。
可是对于陆惜染,甚至是陆菱歌来说,却充斥着痛苦的回忆,随母亲离开真是再好不过了。
“恭贺你……钟离姑娘。”
阮溱嗓音微顿,最后选择了叫陆惜染,不,应该是钟离惜染为钟离姑娘,这个姓氏,对她来讲才是最好的去处吧。
几人寒暄过后,钟离婉看向容酌,“世子殿下,可否让民妇去见见讷师。”
那个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她定要好好会会他。
“陵游,带夫人过去。”
容酌自是不会拒绝的,况且,他的猜测恐怕要钟离婉去见过讷师以后才能证实。
……
水牢内。
讷师被灵泽扎了一针,已经醒了过来,正瘫在榻上,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自己说着什么。
陵游带着钟离婉在水牢里走着,也没有避讳,每一处暗室里关着的人的惨样都可以被钟离婉看见。
其中还夹杂着几个钟离婉熟悉的面孔,是她当年初入六国时碰到的手段残戾却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
他们如今的样子让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煜安王世子,究竟是什么人?
如若她今日没有来这水牢,只怕怎么都想不到这么华美的一座宅子
不,这些人都是罪恶之徒,留他们在民间,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这里就是,您要进去吗?”
陵游打开门,朝钟离婉询问道。
“要进去,多谢小兄弟了。”
钟离婉颔首,不待陵游有所动作,就飞身掠过了那条一看就有问题的水流,轻飘飘落在了对面。
陵游见状愣了一下,旋即轻合上门,在外等候。
这位前左相夫人,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走到讷师身前,看到他脸上的黑纹和烧伤后,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后嘴角扬起轻蔑讽刺的弧度。
“公冶拓!”
这三个字犹如从记忆深处最痛苦的时岁里传来的响亮钟声,直砸的讷师浑身发颤,那张可怖的脸也不自觉的开始抽搐。
“你是谁?!”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钟离婉负手在这处不小的暗室里来回走着打量,闻言笑了。
“我是谁?你害了我,害了我的两个孩子,现在问我是谁?”
“讷师大师,你未免有些好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