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灯聚集的年会礼堂,连厕所都金碧辉煌。
“今晚集团会宣布和宋家合作南广的新项目,你知道吗?“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每次碰到明湘都是在厕所。
此刻她正倚着门框,身穿一套本白色礼服,盯着镜子里的我。
许是经历了一些人生起伏自己也有所反省,妆容终于不再像从前那般浓重,这样反倒显得年轻了很多。
她本就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只是进入社会早一些,又靠着足够拼的劲头,遇见了沈暨白这个伯乐。
所以如果没有发生近来这些事,她的人生段位该是高出很多同龄人的——
to500集团的重要职位,不菲的年薪,姣好的脸蛋,丰富的职场经验,甚至在多年工作的历练下精通三国语言。
这么牛逼的背景早就甩出我这个躺平了20年的废柴好几天街,不明白这货为什么就非逮着我不放。
只见她一边从容地从手包里拿出一盒粉饼往脸上拍,一边淡淡地朱唇微启,“估计明天,各路媒体都会报道沈总和宋小姐联姻的新闻……”
没听完,我不耐烦地皱眉打断,“集团一年中最盛大的宴会还邀请员工了?”
很显然,即使她再优秀,在公司的职位也达不到可以参加这场年会的级别。
想来也是讽刺,有时候努力在阶级面前,屁都不是。
“是宋小姐邀请我的”。
明湘在我的疑问句后紧跟了一句,像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提起宋亦心,她甚至有些沾沾自喜。
我无语,这货不是喜欢沈暨白吗?怎么还站队宋亦心了?
敌人的对手就是朋友?
她将粉饼放回了银色手包,又从里面掏出支口红,从容地涂着并不需要补妆的红唇,“怕你还被蒙在鼓里,所以我好心给你通风报信,省得你一会儿尴尬。”
又到了该秀演技的时候了。
毕竟装了这么久,总不能临门一脚功亏一篑。
我仰起头,用嚣张的自信演绎出一副让人信服的无知模样,“少胡说八道,沈暨白昨晚还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今天就宣布和别人订婚?”
明湘看着盲目自信的我,很满意地嫣然一笑,“我言尽于此,至于你应不应该信我,一会儿自然就有答案了,”然后她便转身往外走,步履摇曳生姿,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住脚步,“对了江梨,我听说你经常去画展,对很多世界名画都略知一二,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我保持着高傲的伪装。
“你认识这幅画吗?”她突然举起手机凑近我。
手机屏幕上是一副很抽象的作品。
作者运用了大量明暗色块,在凌乱背景中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少女躯体,没有五官,也看不清表情,但整副画溢出来的绝望感却差点把我击碎。
我在梦里见过这幅画!曾经不止一次。
有个人,头发凌乱,光着脚,在我面前反复堆叠勾勒着它。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记忆,但它又那么清晰不容怀疑。
是的,反反复复。
“喂,江梨,你认识吗?!”明湘的声音将发愣的我带回现实。
“我……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是谁画的,如果你对这幅画感兴趣,我可以帮你问问几家大画廊。”
我竭力保持镇定。
“奥这倒不用。”
她落在我身上的眼神像极了侦探,总觉得她在从我身上寻找着一些蛛丝马迹,就像每一个侦破案件的神探,细微又不动声色地捕捉着嫌疑人每一个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