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也没用。现在你只能祈祷万物之父庇佑那个马戏团姑娘了,”费南德斯调整了一下坐姿,伸手把挂帘拉上,“你怎么认识这样的人?”
“是万物之父问的吗?”费南德斯踢了他一下,不说话了。
…………
……
从南区那对儿丢了孩子的夫妇嘴里,费南德斯没能得到太多有用的线索。
不算年轻的女人说话颠三倒四,而他的丈夫又显得没那么在意——比起提供线索,他更热衷在罗兰和费南德斯面前展示自己的‘博学’,以及话里话外打听他们是不是有机会得到什么‘补偿’。
狗屁补偿。
照费南德斯的话说:别以为懂点规矩就往自己身上套。
那是该遵守的,但不能从中受益。
否则叫什么规矩。
之后。
他们前往郊外墓园,与仙德尔碰面。
由于是‘不大体面’之人的埋骨所,就不能指望守墓人兢兢业业——之前提到过,这行当多是子承父业,或者父子齐上阵。通常一个墓园只有一两位守墓人,还不算伤病与休假。
好在是穷人墓,盗墓贼也不会冒着被吊死或蹲大牢的风险刨一个除了骨头外什么都没有的土坑。
当罗兰和费南德斯抵达时,仙德尔就等在墓园门口,身边站着个形销骨立的年轻男人——显然,面对‘黑乌鸦’这等危险,理当由儿子代劳。
“罗兰!”
仙德尔拎着裙子快步上前,几乎要把罗兰堵在马车里——完全忽视了那大了她几倍的队长。
直到他开始咳嗽。
“哦…德温森先生,日安。”
费南德斯还能说什么。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们由守墓人领到那掀开的墓穴处。
奇怪的是,这些被粗糙刨开的,有些尸骨完好,有些却不翼而飞。
大一些的都留下来了。
“…是婴儿,大人。”守墓人低声回复:“这贼只挑走了婴儿的尸骨,大的都留下来了。”
他说。
不仅如此。
有些板子里多少放了点家属的寄托,比如死者生前最爱的杯子,首饰,零碎的小玩意儿。
也有先令或便士。
面值不大,数量不多,但一个都没丢。
全被留下了。
“不是为了钱。”守墓人重复着自己那‘患病临时修养’的父亲的话:“…也不是个有‘经验’的贼。您看,大人。这锁头,还有土坑…我父亲年轻时看守过大的墓园,见识过专门干这下地狱活计的人。”
真正熟练的盗墓贼不乱使一分多余的力气。
你只会发现一个非常狭窄的土坑,绝不会像眼前这样,整片土地像是被火药崩过一样。
“你们就没听见点什么?”费南德斯问。
守墓人点头又摇头:“大人,我们不全天在这儿。”
他说。
这区域一共有五块大墓地。
守墓人只有两个。
他和他的父亲。
“…每一次都是到了早上检查才发现。那人好像和我们一样住在这儿,清楚我和父亲的位置。”年轻男人表情紧张:“他还把那些‘不要’的骨头扔的到处都是…大人,如果不是没有狼嚎…”
他忐忑地问费南德斯:“您一定能抓着他,是不是?”
野兽对已经干了的骨头没兴趣。
这当然是人为的。
费南德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你们今天会在哪。还有,带我去你们守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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