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月余的路,也养了一路的伤,沈遇的肤色白皙了不少。
所以当他脸上和耳际浮现可疑红晕的时候,就特别显眼,让人想注意不到都难。
从他的反应,众人自然知晓宋知远没猜错。
这下子别说周氏笑得直不起腰了,便是瞧着不苟言笑的宋彦都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宋知远笑得最厉害,手里的筷子都快拿不住了,“怪不得他把那样念诗呢!合着他‘逑’的不是‘窈窕淑女’,而是‘君子’!不过不得不说,那人还挺有眼光的。姐夫现在……”
现在好看得不像真人似的,还多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气质,委实招人的很。也不稀奇会吸引好男风的人。
终归还有个不大熟悉的方如珠在,宋知远很识趣地止住话头,问说:“后来咋样了?”
“后来我傻眼了,光顾着愣在原地了。”赵大娘说,“然后一眨眼,那个人就被掀下船去了。”
宋知远笑着冲了沈遇竖了个大拇哥,“姐夫好手段。受着伤还能伤人于无形!那人实在是不走运。”
“知远这可是高看我了,我当时确实有些不虞,但不等我动手……”沈遇笑着觑了宋玉枝一眼。
这下子轮到宋玉枝脸红耳热了。
赵大娘当时不在场,便也不知道那人吟诗的时候,眼神还直勾勾看着沈遇。
那种露骨的眼神可给宋玉枝恶心坏了。
故而她破天荒的身体比脑子反应快,直接把手里的一把花生米洒到了对方脚下。
本是只准备让对方跌上一跤,出个洋相的。
没成想那人光顾着瞧沈遇,半点不看脚下,脚下一滑,直接栽到了河里。
幸亏沈遇见状不对,立刻组织船工下水救援,那人也粗通水性,事情这才没闹大。
一家子别的不说,有一点是高度统一的,就是不管什么状况,遇着什么事儿,都不会说宋玉枝半点不好,让她有一点不舒服的。
更遑论饭桌前还有个方如珠在。
故而当时不在场的周氏、宋知远和宋彦虽然多少猜出了一些,却是不约而同地没再说下去,只相视一笑,说些“恶人自有天收”、“恶有恶报”之类的话。
方如珠融入不进去,也只作不觉,陪着笑脸静静听着,间或附和上一二句。
若不是宋玉枝已经察觉到她心思有些反常的活络,甚至都要忍不住对她生出几分欢喜。
说着话,家宴不觉就到了尾声,众人先后放了筷子,只剩下宋彦。
他吃得极慢,众人也不见怪,毕竟肠胃不好的人,吃急了不容易克化。
周氏张罗着其他人先去沐浴休息。
宋家的下人并不多,除开前院个家丁,后院里平摊下来的话,一人也有一个下人服侍。
不然也不会在需要人手去码头接人的时候,动用黄妈妈和杨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