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把海明吃瘪的模样描绘的活灵活现,宋玉枝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笑够了,宋玉枝才一边用帕子抹眼角,一边道:“我在雅间里确实听到了动静,但我当是武将们喝多了酒,才下头划拳行酒令呢。没想到张叔他们会架着那位,为咱家出头。”
宋玉枝原先的计划,就是把这件事闹大,让男宾那边也知道桂嬷嬷的所作所为。
也不为别的,就是不能平白受了那鸟气!
起码让所有来赴宴的宾客知道,海明带来的嬷嬷如何无礼!
却也万万没想到,一众武将会冒着得罪海明的风险,明刀明枪地同海明对着干。
“武将大多性子鲁直,习惯把事情放到台面上,不喜那些个诡谲伎俩。他们都和我父亲交情甚笃,将咱俩看作是自家子侄和侄媳妇,那位带来的人欺侮你在先,他们自然不会给那位留面子。”
宋玉枝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关切问道:“那他们就不怕被那位记恨?”
沈遇道:“一则,法不责众。今日之事端本就是那位理亏。二则,武将以军功立身,诸位叔伯的一切,都是他们用性命拼杀出来的。莫说还未坐上太子之位的那位,便是当今陛下,也轻易动不得他们。除非……”
除非建元帝想跟前朝的昏君一般行事荒唐,背负遗臭万年的骂名。
但是显然,建元帝跟前朝昏君并不是一路的,起码他现在还表现得像个明君。
便也不用担心海明回头去找那群武将的茬。
宋玉枝安心了一些,又听沈遇顿了顿继续道:“三则,今日之事,那位记恨的多半也不是诸位叔伯。”
沈遇最后接受海明敬酒的时候,特地多说了两句,往海明心口上多扎了两刀。
他并不是那种爱逞口舌之快的人,在人前,他素来是能少说一句,就绝对不会多说半个字的性情。
最后那样,主要还是为了把仇恨吸引到自已身上,免得一众武将受到牵连。
宋玉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那位已经把咱家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说着,宋玉枝又笑起来,“那位最爱在人前拿乔装样儿,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也不知道今晚回去后会如何发作。”
也不怪她看热闹不嫌事大——新朝成立已有半年,建元帝都改了态度,选妃充盈后宫了。
于文武百官而言,立储可比选秀要紧多了,给建元帝施加的压力自然更大。
相信用不了多久,储君之位到底花落谁家,就会分明了。
这档口,海明要是气中出错,那对海晏、武安侯府和宋家来说,可是大好事一件!
沈遇如今猜宋玉枝的心思,可谓是一猜一个准儿,当即便压低声音道:“过年前就要见分晓了。”
他近来在京中走动频繁,如今有了正式的官职,收到的消息自然是准确的。
宋玉枝正色颔首,“那咱家……”
“咱们殿下走之前同我说了句——‘一动不如一静’。”
建元帝正当壮年,储君之位他可以给,但儿子不能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