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府,东院。
云破晓刚入外室,一道黑影便悄然而至:“主上,柳婵霜的八万兵力已经入了边境,由秦放率军。”
“可有异样?”
“属下暂时没有发现异样。”
“他们应该还没有接到柳婵霜被封为贵妃的事情,你且派人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是!”
黑影走后不久,长风便扶着百里回来了,他喝得醉醺醺的,颠覆了人前高冷的样子。
长风把百里扶到软塌上,他还嚷嚷着“我没醉,真没醉”。
云破晓蹙了蹙眉,问长风:“百里向来酒量还可以,怎么就醉成了这个样子呢?”
“代您喝呢。”
原来云破晓一走,那些满朝文武和外使就在含沙射影说他太目中无人,连皇上登基的大宴都缺席。
百里撒谎说云破晓身体抱恙,所以让他在这儿陪大家喝酒,全场赔罪下来,便喝得有点儿多。
云破晓一脸无奈,俯身去把百里斗篷解下,跟长风道:“去让小满熬一些醒酒汤来。”
“嗯!”
长风走后,百里便不哼唧了,醉眼朦胧的看着云破晓,也不吭声,就幽幽看着。
云破晓给他垫高枕头,道:“以后不要去替我挡酒,得罪了就得罪了。落井下石的人,本就不值得深交。”
百里轻叹一声,眯上了眼睛,小憩了好一会儿才又睁眼看向云破晓。
“您呀,庙
堂水深,您位高权重本就令人忌惮不已,不小心点被人诟病如何是好?”
百里的细心,完整地弥补了云破晓粗心大意的缺点。
云破晓倒很不以为意:“满朝文武都知道我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何必去讨好?”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新皇刚登基就册封柳婵霜为贵妃,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她手中的兵权。您说他这么着急抓着兵权作甚,不就是因为忌惮您吗?”
云破晓好一阵无言以对,因为从听到柳婵霜带着秦氏一脉投诚的时候起,他就隐约明白。
少顷他说道:“百里,他日若火麒麟军散了,我便赠你一座府邸,为你寻一个美娇娘,如何?”
“……您这是什么话?”百里坐了起来,不悦地看着云破晓,“你是要赶我走吗?”
云破晓摇摇头,道出了实话:“爹爹前些天卜了卦,卦卦都是凶兆,此次出征可能凶多吉少。”
“老爷子卜卦的水平可以忽略不计。”
“我这几天都梦见了师父,他在梦里为我卜卦,结果与爹爹一模一样。百里,自从无双出事后,我便总觉得心神不宁,以前出征都没有这种感觉。”
百里怔了怔:“您是放不下她吗?”
“你说,皇上把皇后的位置留着作甚?我本以为他会册封柳婵霜为皇后的,居然没有。”
“您的意思是?
”
“我总觉得皇上还觊觎着无双,我这一走,万一他……你知道的,我也不过是凡夫俗子。”
因为是凡夫俗子,所以抵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
如若吴庄南昭争苏引,那他……
百里看着云破晓,面沉如水:“您可晓得,太后出席大宴时竟然把溟邪带了过去。”
“……皇上也允?”
“咱们这皇上啊,对谁都可以心狠手辣,但太后是他的母妃啊,他也不好说。太后与那溟邪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估摸着整个宴厅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了。”
“我听无双说,溟邪是大祭司夺了舍。”
“什么?他是大祭司?”百里吓得酒都醒了一半,“南晋巫族的大祭司?您确定?”
云破晓点点头:“这厮隐藏得很深,有太后护着我无法派人试探,但无双亲眼所见他夺舍,定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