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还给他么？

能啊，因为清风道长说过，她的心头灵血就是起死回生的圣药，应该就是与血莲子一样的功效。

可是，剜了心头灵血，她不就彻底魂飞魄散了吗？

其实魂飞魄散也没关系，可她舍不得云破晓，这才重生几个月啊，就又要死一回么？

百里看苏引一直在沉默，便说道：“我知道这事儿有些难为苏将军，但其实作为灵体你根本用不上血莲子。大将军是靠五行术才活着，若五行术一破人便灰飞烟灭。大祭司如今得了溟邪的身体，修为不可同日而语，他若下引魂诏，谁还能帮大将军挡呢？”

他说的字字扎心，也句句属实，苏引都明白。

她没告诉百里的是，那血莲子被她吃了过后并不能原封不动地拿出来，她要剜心。

她不过是一个灵体，把心头血拿了，也就魂飞魄散。

百里看苏引无动于衷失望极了，轻叹一声道：“苏将军若不能够还，那便当做我没说吧。天色不早，告辞！”

“我……”

“这事儿还希望苏将军不要与他人提及，尤其是大将军。”

百里说完就走了，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离开，他其实有些生气的。

苏引还坐在小雅间里，心头一

阵悲从中来。

让她为云破晓死毫无怨言，可她舍不得那么早离开，她喜欢他啊，好喜欢好喜欢的。

云宝在一旁听懂了百里的话，走到苏引身边用大脑袋蹭着她的手，呜呜地哼唧着。

苏引现在明白了它每次在她难过时呜呜的意思，是在安慰她，就像哄孩子那样。

她揉了揉云宝大狗头，有些哽咽地道：“我没事的云宝，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苏引在小雅间坐了很久，便起身打开了大门，才发现地上早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这雪下得好大，铺天盖地的。

她踩了上去，竟没踩出脚印，于是又蹦跶了两下，依然没脚印。

云宝瞧见她蹦跶，立即冲出来到处打滚，很快就裹了一身的雪，白皑皑的像熊。

苏引怔怔看着这一切，眼泪汪汪的。

这个世界有太多令她依依不舍的人和物，不像那个世界，她都恨不能多死几次。

在雪地站了很久，苏引覆手找出了那把幽冥剑，轻声问道：“清风，你听得到我讲话吗？”

她能感觉到剑上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流转，但无法沟通。

于是她想到了道家每次打结印都会用指尖血祭，她便试着在指头上咬了下，并没有血。

原来，

灵体只有心头有血。

苏引也没回屋，和云宝把门前的雪全都堆起来，雕了个雪人在门口杵着，是云破晓。

她用幽冥剑一点点刻画他的轮廓，雕得特别仔细，不一会儿就是一个栩栩如生的云破晓呈现出来。

双眸含笑，眉骨如画。

苏引痴痴看着，看着看着就泪如雨下，忍不住一把抱住了雪人：“大将军，我从来都不贪生，我只是舍不得您，我舍不得您啊，您让我怎么办呢？”

没人回应她，只有漫天风雪更烈了些。

……

皇宫，西宫昭阳殿。

榻前，柳婵霜身着凤冠霞帔，如一尊雕塑似的坐在那儿，榻前的长几上还摆着吃食和酒，都已经倒了两杯。

殿前站着两名宫娥，殿内站着两名宫娥，玄关处也站着两名宫娥，都是太后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