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杀人了!杀人了——”近前的一个女子惊声尖叫起来。
接着,更多的人惊慌失措地叫着,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皇上!”尚妆哪里还管什幺礼数,慌张地爬起来,扶住他的身子。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去,身后之人一身玄衣,戴了黑色的斗篷,只余下一双犀利的眼。他手中的上剑已然出鞘,剑刃反射的光闪得她的眼睛生疼。
尚妆暂持吓得不轻,忙扑上去抱住元聿烨的身子,他的背后,没有想象中湿洼的一片。
没有……剑……
尚妆有些愕然,抬眸却瞧见那人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愕,一抬手,往后退了好几步。元聿烨站不住,单膝跪倒在地,按着胸口道:“走。”
走?她如何能走?
扶着他的身子,她大声叫:
“杨成风——”他一定在附近的,一定在的!
元聿烨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篾笑,只是一瞬,脸色一变,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从表襟上流下去。他抬手,用力将她推开,咬着矛道:
“你不是想走很久了吗?还不走!”
他知道,定有黎目人跟着杨成风进京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那幺,他的行踪呢?谁暴露的?他以为所做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觉了。
他推得她很用力,她的衣襟上,被染上好大的血手印啊。看得她有些怵日惊心心,只是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去害怕? 身后的人似乎是愣住了,朝前跨了半步。尚妆忙爬起来被挡在他身前,却见那人的目光朝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握着长剑的手一紧,飞快地转身离去。
尚将亦是吃了一惊,回眸的时候,却并不曾瞧见任何人。想来,是暗卫。唯有那吹上来的风里,似乎隐隐地,夹杂了一种香味。
杨成风只听得前面有人慌乱地叫“杀人了”,他身下一震,慌忙循声找来。原本要上桥的人都吓得拄回跑,杨成风心急如焚,一咬牙,出手臂开了几个人,用力不大.却还是可可致人轻伤。
只是,如今的他哪里还管得了邢幺多?
空气里,竟仿佛有血腥味传过来了。
杨成风冲上桥头,瞧见底下一行人。
他一眼便瞧出来了,是他一手调教的侍卫!
暗叫不好,脱口道:
“公子怎么了?”暗卫出来,定是出了大事了。他真该死,出了什么事,他居然一点都没有觉察到!
元聿烨有些站不住,侍卫撑住他的身子,此刘见杨威风过来,个个都白了脸
“公子!”杨成风惊愕地看见胸前满是鲜血的他,才欲再说话,却听他道:“派人去福来客栈。”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元聿烨无力地靠上侍卫的身。
杨成风闻言,脸色大变,只身上前,扶过他的身子,厉声道:“你们四个马上回客栈去!”
“离开这里,得……得有人报官。”元聿烨说着,又朝尚妆看去。报了官就麻烦了,他们的身份,是谁都不能暴露在此的。
尚妆的脸色一片惨白,只见杨成风抱着他迅速离开,她的脑袋有些软,一个侍卫低声道丁句“娘娘,得罪了”,使用力将她拉走。
尚妆浑噩地跟上他们的脚步。
尚妆死死地咬着唇,谁也不没想到昔日的人会如此。方才在桥上,她拥挤在中间,几乎是寸步难行的。那刺客……
他走近之时,谁也不曾发觉。
侍卫们没有贴身跟着,纵然瞧见,也是反应不及的。 只是,元聿烨当时的动作……
“公子!”
思绪被杨成风的声音打断,尚妆只觉得心猛地一沉,那一扭,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挣开了侍卫的手,抬步跑了上前。
安聿烨的长衫已经被鲜血染得一片殷红,他的嘴角还挂着血丝。
男子紧闭着双眸,唯有那薄唇苍白不堪。
马车还停在路旁,杨成风将他放在车内,自己刚出去驾车。尚妆忍不住道:“将军……”
车帘已经落下,外头传来杨成风的声音:“娘推坐好了,驾——”
马车飞快地奔跑起来,尚妆嘀咕着唇回身,倚身将男子扶起来,让他靠着自己。否则马车跑起来,甚是颠簸。
“嗯。”痛皱起了眉头,他并不睁眼,略微凝起了些许意识,嘘声道,
“雩儿。”
“别说话。”看他的样子,定是懵得不轻,她怕舍震伤了筋脉。
他却轻蔑一声,她是在关心他幺?是啊,一定是的。
抬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还乱动,真要让你跑了。”
尚妆一怔,回想起方才他揽住她腰的时候,那种杀人般的眼神……
原来.竟是以为她要逃跑。
她说过的,她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她不会做这种事的。
可他呢?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叹息一声,用帕子帮他擦拭着额角的汗珠,低声道:“皇上为何秘密押着裴将军?你不该……”她原本是想说他不该只身出来犯险的。
却被他接口道:“因为我不相信他们。”
“谁?”脱口而出。
他摇摇头,才又道:“不知道。只是,裴天常既然一直在走动着,我父皇派出去暗访的人竟然都是瞎子盘?”他喘了几口气,复,睁开眼来,眸中冈现一抹犀利的光,玲声道,“出去的,都是精兵。”
言下之意,便是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关于黎国余孽的消息的。
尚妆的指尖一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脱口道:“皇上以为京中有内应?”所以,他才要杨成风秘密将裴天崇押进京,却不告诉任何人。 他点了头,继而又道:“真聪明,一点就……咳咳——”胸口一痛,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皇上!”她有些害怕,怠着问,
“你怎幺样?”
女子一脸紧张,她越紧张,他却越高兴。往她怀里靠了靠,闭了眼睛道:
“知道关心我了?上回,我从马球场上死里逃生,你还……还说我另有缘分!”
略微吃了一惊,好端端的竟又说起这个。
目光,不自觉落在他的脸上,元聿烨细长的伤口如今已经大好,只剩下那条浅浅的印子。不知为何,她突然又想起元政桓,只因,他的手上,也曾有如元聿烨一般的伤口。
“怎么不说话,你没理了?”听她不说话,元聿烨又开口道。
尚妆这才回了神,问: “那当日出事后,你去了哪里?”陈忠说,李将军来的时候.并不曾提及他。
“去马厩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尚妆终是吃惊了,脱口问:
“你查到了什幺?”直觉告诉她,他定是有什幺发现,否则……否则他不会那样抓着元政桓不放。
尚妆叫了一声,他并不睁眼,握着她的手用力牧紧。尚妆吃痛地皱起眉头,听他道:“怎么,紧张他?”
尚妆不说话,他又道:“有人说,比赛前夕,他的侍卫曾去过马厩。”
莫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