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妆站在他的床前,一手,还被他拉着。他看着她,眸中渐渐露出失望之色,顿然说道:“今日的人,是莫寻,怕是奉了我皇叔的命令来带你走的。”他真傻,他纵然不过去,莫寻难道真的会伤了她?只是,他怕她受伤,所以才急急冲过去。对着他,莫寻能下得了手的。
只伤了他,没有杀他,这便是最好的解释,不是么?
桓王,也是怕惹祸上身的。
尚妆忙摇头道:“王爷不在京。”
他却冷蔑一声道: “过几日太后生辰,召了所有的王爷回京祝寿,我以为,你不是真的不知!”他倒是真的怕她多心,是蜕,才故意瞒着的。却不想,原来她早就知道!且今夜上元节,还给他唱了这么一出好戏。
尚妆震惊地看着他,回京祝寿……
这幺说,他真的回来了?
她今日看见的人.真的是他!
身子有些颤抖,他马上觉出了。咬着牙道:
“他既然敢叫人伤我,便是不怕我去找他麻烦的,来……”
“皇上。”伸手捂住他的嘴,她急着道,
“定然不是王爷派的人,你怎么忘了,他……他喝了情花酒啊!”纵然他不顾自己的身子,莫寻的性子,是即使他下了命令,都不可能会来带走她的,这一点,她很清楚“他是元政桓,不是别人!”他吼着。他一直相信,区区一杯情花还不足以将他如何。他既然敢让莫寻来,必然是有了抗拒情花的法子的。
真厉害啊,算算时间,这才多久?
“皇上……”他的话是何意,她不懂。
他重重地哼了声,闭了口,竟自己下了床。身子一晃,尚妆急着抱住他,咬牙道:“皇上何苦糟蹋自己的身子?”
“放心,死不了。”
“皇上。”她有些生气,用力将他拉回来,推倒在床上,皱眉道,
“皇上多大了,怎的还跟和孩子一样?”
他的眸中含着怒:“就是孩子才傻!”
“不管今日是不是他回来了,我都不会跟他走的。”她从来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啊。
元聿烨一震,凝眸看向面前的女子,嗤筻道:“被我拉住了,你自然这么说”
叹息一声,他是在意她一声不吭地离开,他以为她是刻意想逃,然后,元政桓派了莫寻来接应。只是,她如何能说,她是因为看见了极像太子的人,才上前的?
呵,现在,即便她说了,他亦是舍觉得她在撒谎。
何况今日,她是真的见了元政桓的。这,只能说是个巧合。
却可怕的,也是巧合。
张公公端了药进来了,尚妆转身接了药,便打发张公公下去。
吹凉了送至他的嘴边,他抬眸看着她,依旧有些不悦。
“皇上若执意认为今日之人是莫寻,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赐了王爷情花酒,他不过给你一掌,还是你便宜了。”其实,她从来不觉得那是莫寻,只是他不信罢了。
“没杀他,才是我便宜了他。”
“是,谢谢皇上开恩。” 他一怒。开口道:“我应该喝了鸠酒。”
尚妆不觉一笑:“那我还是谢谢皇上。”
他皱了眉,她才道:“皇上不杀他,那壬:我便是替王爷谢的恩。你若是杀他,我替自己谢恩。”只因他说过的,元政桓死了,就让她走。她是明知道他不会让她走,所以才能说得这么轻松。
他一把夺过手中的药碗,仰头将汤药全部喝了,狠声道:“我是横竖杀不得他?”
将空碗搁在一旁,扶他躺下道:“不早了,皇上还是睡-吧。”他明早还是要早朝的。
起身的时候,被他抓住了手腕,听他道:“你真的不走么?”
“真的。”
“还是为了他?”尚妆却是回正了身子,朝他道:“皇上介意么?”
他一怔,随即苦笑。是啊,他有什么好介意的?当初,不是靠着这一点强逼了她留下的吗?说到他能留住她的也不过就这一点理由罢了。
“雩儿。”低声唤她,蹙眉道,
“留下来陪我,我心里不安,睡不着。”方才,他的话说得重了,只是想起元政桓在京,再加上今夜的事情,他被;冲昏了头脑。
回身,在床边坐了,她才道:“皇上有何不安的,我不走,裴将军那边也没事。”倒是她,有些事,要去查查明白的。
他不说话,将她的手拉过去,贴在胸口。
也不闭上眼睛,只直直地看着她。
她轻声道:“皇上先休息,我回趟号仁官再来。”
“去作何?”
“我和茯苓说一声,今夜在乾承官了。”
“叫个官人去,哪里用得着你去。”
她一时间语塞,回景仁官,不过是个托辞罢了,真正的原因,她实在不好说。他是坚瘦不让她走了,叹息一声,只好道:“那……我去外头,和杨将军说,让他先回去。”
听她如此说.元聿烨才终于松了手。
起身行至外头,杨成风忙大步上前来,问道:“娘娘,皇上如何?”
掩上了门,她才道:“皇上已经睡下了,杨将军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和皇上说。”闻言,杨成风才终于放了心,向尚妆告了退,便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尚妆不禁握紧了双臂。方才元聿烨咬死说那玄衣人是莫寻,他相信也是元政桓的意思。可,尚妆无论怎么想都不能说服自己。
元聿烨是背对着那人,可,她却是正面对着的。直觉告诉她,那绝不可能是莫寻。那长剑都已经出鞘了,她坚信若不是元聿烨挡过来,那人原来的意思,是出剑的。
是因为元聿烨的出现,那人情急之下拉势不住,才撤了剑,只出了一掌。他该是不舍想要蒙他的,吾刚,见他受伤,那双眼睛里,不该是耶样的神色。
咬着唇,莫寻若是出手伤他,皿然不太是这样的眼神的。因为元政桓的事情,莫寻对元聿烨,肯定是有恨的。
何况,裴天崇那边没事,更能说明此人针对的,不是他,而是尚妆。
她原本,是想不明白的,怎么会有人要她的命?
只是那人转身离去的时候,从空气里,她闻到一种香味。
女人的香味。
“娘娘,您怎的站在这里?”张公公回来的时候,瞧见尚妆站在门口,不免皱眉。
尚妆这才回神,便笑道:
“没什幺,只是想劳烦心公帮本宫去景仁官去把茯芩找来,本宫有点事要交代。”
张公心忙道:“娘娘言重了,这有什么难的,奴才这就去。”
在外头等了会儿,茯芩急急来了。抬头,瞧见站在门口的尚妆,她跑得更快了,未待尚妆开口,她便道: “小姐,皇上怎幺样?”
尚妆一惊,脱口道:“为何好端端地问及皇上?”
茯萃喘了几口气,忙道:
“皇上不是染了风寒了么?宫里都在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