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聿烨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旁的女子却突然俯身,吻住他的唇……
元聿烨微微使了把力,顺势将尚妆推在床上,自己则伏身上去。侧身朝内,薄唇,轻离了她的,殷红的血自嘴角溢出,滴落在尚妆身旁。她吃了一惊,见他压了下来,靠着她的脸,一句话都不说。
慕容云姜看不清他二人的情况,只是他们是不顾她在场就亲热了起来。不免小脸一红,握着帕子的手也猛地收紧起来,贝齿轻咬了下去,拼命地吸了口气,才勉强出声:
“那……臣妾便不打扰皇上歇息,臣妾先回官了。”说着,朝他福了身
也未曾听他说话,慕容云姜未作停留,只转身离去。外头,张心公见慕容云姜出去,微微吃了一惊,忙迎上来道:
“娘娘怎的出来了?”方才皇后的话他也是听见的,还担心着如何是好呢,却只那么一刻,皇后便出来了?
慕密云姜轻慢“皇上这里有雩修容在,本官没什幺可担心的,便回去了。”
张公公忙道: “那奴才给您准备鸾轿。”说着,转身欲走。
慕容云姜却叫住他,道:“不用了,公公还是在这里守着,本官自个儿走走便是。”
张公公有些诧异,此刻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应了声“是”。
尚妆竖起耳朵听着,殿内似乎真的没有人了,她擞擞侧脸,却发现视线被元聿烨的长发挡住,压根儿瞧不见床边的情景。回眸的时候,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看。
心下一动,才又想起方才的事情来。
她……主动吻了他……
此刻,才觉得心一下子狂跳了起来,抬手被推他起来,却见他皱了眉。心里紧张着,忙扶了他起来,握了帕子替他擦拭着嘴角的血,他却忍不住咳嗽了声,将方才强压下去的残血又咳了出来。
喘了几口气,侧身靠在她肩上。尚妆不动声色地收起了那沾了血的帕子藏于袖中.才开口问:
“皇上可好些?”
他“唔”了声,继而又长叹:
“难道你主动接近我……”却不想,他竟这样。真后悔啊,只是,谁让自己不争气啊。
尚妆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这种事,她到底还是羞涩的,便急转了话题,朝外头叫了张心公进来。张公心很快便进来,只听尚妆道:“床单脏了,叫人来换一床。”
张公公只一眼,瞧见床上的点滴殷红,心中已然明白些许,也不说话,忙回身去外头吩咐。
侧目看向元聿烨,低声道:“我扶你过榻上躺一下。”说着,伸手去扶他。
他却慢慢说道:“走不动了,没有力气。”
知道他骗人啊,尚妆也不揭穿他,只笑着:
“那皇上便坐着,一会儿他们进来,让他们连带着皇上和床单一并换掉。”
他咬着牙看她,真可恶的女人啊,他为了她伤,她一点都不心疼,还取笑他
“皇上还坐着么?”她又问他。
他咬咬牙:“坐着,看看谁那幺大的胆子敢把我卷出去。”
尚妆好奇地看着他,只得起身取了外衣给他披上,一面道: “那皇上便坐着 ”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满意地道:“真好啊,总算不听见你说‘臣妾了。”
他的话,倒是说得尚妆一怔。他不提,她倒还真是没意识到呢。
这时,张公公带了两个官女进来了,还抱了崭新的床单。尚怙还怔着,却见他自个儿起了身,低语着:“还不让开么?”
尚妆微微愣了下,又不免想笑,上前扶定他出去外头的榻上。
待坐下了,才听他道: “口渴了,给我倒杯水。”
点了头,转身去倒茶,听他的声音自后头传来:“方才,你和茯苓说了什幺?”
拎着茶壶的手一滞,随即浅笑道:“也没什么,为何好端端的问起这个?”端了个杯放至他的面前,递给他,他却不接,抬眸直直地看着她。
尚妆看他看得有些心悸,只好皱眉道:“怎么,不要么?”
他微笑一声,接住了杯子,抿了一口,才道:
“茯芩那丫头不过走了不久,太后和皇后就来了,这事真是巧。”
看他不再喝了,尚妆从他手里接过茶杯,顺口说着: “太后和皇后来了,不正好说明她们关心皇上么?”起码,这种表面功夫.太后还是会做足的。
元聿烨轻哼了声,也不再计较,只道:
“我受伤一事不得外传,别让人知道我带了你出宫去,又得有人盯着你不放。”
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的确,放在慕容云姜在,差点就露馅了。所以,她才舍情急之下咬上他的唇。
床单换好了,扶他过床上去,外头传来嘈杂声。
元聿烨朝张公公使了个眼色,他马上出去了。 再进来,开口说着:“皇上,是淑媛娘娘来了。”
尚妆不免一惊,灵阕啊。回头看了他一眼,她忍不住道:“皇上让她进来吧,见不着你,她怕是都不得安歇的。我先进里面待一会儿便是,公公去请灵淑斌进来。”
语毕,转身入内。
灵阙进来了,见他坐在床边,微微吃了一惊,她听说,只雩修容在乾承官照顾他的,怎的如今却只他一人?不过,雩修容不在,她心里,想来是高兴的。
“站着作何?还不过来。”元聿烨察她怔住了,便皱眉说道。
回了神,上前,看他一脸的苍白之色,心头泛起一抹心疼。在他身边坐了,抬手过去,元聿烨本能地动了身子,女子的手背已经碰触到他的额角。
他尴尬筻道:“烧退了,现在好多了。”
闻言,她才似松了口气。略微一愣,道:“你怎的这么叫人不省心啊。好端端的,又痛了。我原本,做了元宵给你吃的,观在,都过了子时了。”
过了子时,便已经过了上元节了。
她先前来过,张公心只说他累极,睡了。可好端端的,竟又说他痛了,天知道她多着急啊。
低了头,眼睛红红的,对她来说,他是极其重要的,她不能失去他,也舍不得他挨一点点伤害。她知道他为何太愿意封她做淑媛,亦是清楚他由何不过度和官.为何不碰她。
这些,她都已经不计较的。
抬手,轻点了她的鼻尖儿,笑着道:“傻丫头,又怎幺了?” “没什幺。”她嗳了嗳鼻子,强装出笑来,
“吃药了么?”
“吃了。”
“嗯。”她起了身,扶他道,
“那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可好?还记得有一次,你发着烧,夜里,出了好多好多的汗,被褥都湿连了。一直喊着难受,可把我急坏了。”
愣了下,好久的事情了,她还记得耶样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