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不敢当,不敢当!”老者举起酒葫芦一顿猛灌,又打了个酒嗝道:“只不过是个看你们这些家伙不顺眼的闲人罢了,评头论足自以为是,又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呢?”
老者身材瘦小,穿着一身短褐麻衣,脚踩一双老旧布鞋,双目昏沉侧卧在椅子上,说话却是中气十足。
邹开南拱手抱拳笑道:“在下的确不是什么人物,不过是南宁王府的使者,不知老先生看南宁王顺不顺眼呢?”
老者愣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缓缓睁开眼,没想到老者双目突然精光大盛,接着又黯淡下去,他挥了挥酒葫芦低声道,“南宁王啊,原来如此,真没想到居然跑到这个地方来了,要避难何不再跑得远一些呢?真当渝州是什么逃难者的乐园了吗,呵呵......”
“避难?老头你说谁避难呢?”
老者猛灌一口老酒,“哈,不是避难,南宁王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要让他最心爱的儿子,千里迢迢跑到这么个偏远混乱的地方来呢?”
“您想错了,老先生,我们是来参加郦家祖爷爷三百寿辰的,顺便来看看郦家机关术......”
“哼,小家伙,骗谁呢?老夫还没到老眼昏花认不得局势的时候!”老者眼神一亮盯着邹开南古宇瞧了一阵子,又转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冀洛冲,最后看向孟二,他挠了挠满是皱纹的额头,眼帘低垂低声道:“可惜看你们看不出什么来,倒是那小王爷在此处的话,我还能一眼认出来。”
古宇脸色一变赶忙别过头去,邹开南微微皱眉抱拳道:“老先生可是见过我家小王爷?”
“见过,怎么没见过,南宁王老夫也不是没见过!”老者哈哈一笑,“怎么,老夫记性可是好得很,几个王爷还记不住什么模样了?”
邹开南赶忙起身行礼,鞠躬沉声道:“晚辈无礼,之前怠慢了老先生,还望老先生谅解,不知老先生可是朝中老臣?”
老者眼神又昏黯下去,喝了口酒道:“你小子倒是机警,你们为何来郦家老夫本不想多管,只是与这些机关师们格格不入,便来听上一听,却都是些愚见,不相与谋,不相与谋啊……”
孟二轻轻敲了敲桌子道:“哦,这不是青元四三六年的状元郎,左向然吗?怎么混成这般模样了?”
老者闻言瞬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孟二,惊恐万分道:“你,你认得老夫?怎么可能!”
孟二面无表情地喝了口茶道:“当年你刚金榜题名,就去学宫请教丘先生,可是意气风发傲气得很,孟某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老者皱起眉头深吸一口冷气,瞬间清醒了不少,红着个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呆愣愣地盯着孟二看了好一会儿,又重新坐回到椅子里,举起葫芦喝了口老酒,拿袖子抹了抹嘴巴,轻叹一声苦笑道:“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居然能在这里碰见学宫的先生,唉,世事难料,世事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