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才忙着处理完毕,刚出来。
“你就是沈夫人对吧?沈老爷的情况,不好说。”他一脸的疲累,手上因为替伤患清洗过伤口的原因,也沾染了些血污。
看见那些血污,沈氏身子晃了晃,眼前一片眩晕。
沈言青这个赌徒,真是畜生不如!
“受伤的部位很深,我已经处理过了,以后恢复的情况如何,还得看病人自己的造
化,以及意志力,这会儿病患还昏睡着,等他醒过来之后,我再给他做一个检查吧!我先给他开个方子,拿点药煎了,喂他服下。”
沈氏没敢继续往里走,受伤的杜学礼,就在布帘子的后面。
“那个郎中……若是他醒了,能不能把他送回家去?在药铺这里,也实在是不方便。”
郎中点头,“可以,不过你们最好找个马车,好用木板之类的东西,要保持平稳,避免牵扯到伤处。”
一番交待,沈氏默默地记下。
快天黑的时候,杜学礼才醒过来。
“老爷,您别乱动!”
沈氏一直守在旁边,不敢离开过半步。
看见沈氏,杜学礼眉头皱了皱,但哪怕只是这样小小的动作,他做起来居然也有些吃力。
他不想看见这个妇人,他今日为什么遭这样的罪,追根究底,还是这个妇人害的。
她的妇人之仁,一再地纵容那个赌徒,养大了那个赌徒的胃口。
十两,五十两,一百两银子,一步一步,最后发展到张口就是三百,五百两银子。
如果不是一次又一次满足了他的要求,他怎么变本加厉?
如果不是他现在这么虚弱,不得动弹,他是要赶这个妇人出去的。
现在的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老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妾身的错。”
沈氏这时,眼圈也跟着红红的,声音更是哽咽了起来。
“他怎么能有那么大的胆子,他怎么敢将你伤成这样……”
杜学礼现在更担心的是,自己挨了这么一刀,以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他会不会因此就成为了一个废人了?
“我又还没有死,你哭什么哭?”
女人的哭声,让他更心烦意乱。
沈氏吓得止住了哭意,“老爷,我只是
担心你……”
“死不了!”杜学礼现在没办法,给沈氏好脸色看。
虽然这个妇人不是罪魁祸首,可要不是她,沈言青那小子又怎么会缠上杜家,缠上他呢。
所以他现在这样,也和这个妇人脱不了关系。
“老爷,您要是生气,您就骂我,或者打我吧,这一次我绝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杜学礼倒是想好好闹腾一番,可是他如今这身子……
“滚出去!”
这不是成心想要气死他么?
他这么一吼,又牵扯到了腹间的伤处,于是豆大的汗珠,疼得从他的额头上冒下来。
“夫人,您还是先出去吧,老爷这会儿心头还有火,您留在这里,老爷也没有办法好好地休息……”小厮壮着胆子在旁边劝说道。
谁都看得出来,杜学礼现在是不待见沈氏的。
因为沈氏,也是沈家的人,是捅了他一刀的原凶的亲人。
沈氏垂下了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这种时候,她再留在里面,只会让杜学礼更加生气。
屋内。
“你去报官!就说老爷我被人捅了一刀,整件事情你都和官府好好说一下,然后叫他们缉拿凶手!对了,就说是蓄意谋杀,要不是刀偏了一点方向,可能我现在已经在阎王殿了。”
他没死,既然没死,这口气他就咽不下。
这些疼痛,他不能白白地承受。
“是,老爷。”发生这样大的事,小厮也很担忧,那个赌徒一日抓不到,只怕同样惊险的事情,还会再度重演。
杜学礼是受害者,当然要追究责任。
“不行!不能报官!”
沈氏退出去之后,越想越不安,便一直留在外面不敢离开,这对主仆的对话,正好也传进了她的耳里。
“要是报了官,那言青就真的完了!”
那人终归是她的亲弟弟,有血缘关系的,她不能不出面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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