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院溜出去,她一路低着头,混在宫女堆里往外走。混出了大院时,她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左右瞄了瞄,果断地往皇宫侧门跑。
“你看到云织姑娘了吗?皇上要拿她。”远远的,婢女们还在互相打探。
陆云织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埋头钻进了后花园的林子里。
林子很大,左转右拐,陆云织迷路了。她靠在假山后面,不敢再乱跑,生怕撞上了捉她的人。
“该死的陆云双,怎么一点用也没有,自己弄得一身是血是算了,还要害我被捉。现在怎么办?”她撑着双膝,抹了把汗,急急地喘气。
身后的假山有个山洞,她犹豫了一下,钻了进去。
“躲一会儿再说。”她的腿已经软到站不起来了,靠着石壁坐下去,苦思对策。
急促的脚步声从假山前过去,她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双手死
死掩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柔软的嗓音透过了假山石上的小孔,传进她的耳中。
“把这个给芬贵人送过去,她等着用的。”
“是,姐姐。”
陆云织坐起来,凑到小孔前看,这是两个大宫女,穿着很素净,身上最值钱的可能就是耳朵上的玉坠子,个子矮点的宫女端着一只陈旧的小紫砂盅,有股子药味儿往假山里钻。
看样子,是给宫梅芬送药去的。
宫梅芬性子刚烈,帝夜天不理她,她也不会主动去找帝夜天,成天关在自己的屋子里。
她的人也不怎么出来和别的宫的婢女打交道。
看着另一个走远了,她从假山里钻出来,微笑着追上了那位大宫女。
“姐姐小心烫着,芬贵人的身子好些了吗?”
大宫女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问:“你是……”
“我是皇后宫里的。”陆云织环顾四周,伸手夺宫女手里的药罐,“我来帮姐姐拿着。”
“不用了。”大宫女一听是皇后那里的,吓了一跳,赶紧弯腰行礼。
陆云织眼里滑过一抹阴凉的光,挤着笑容说:“姐姐这是干什么,姐姐,我们走这边吧。我有话问你。”
她不由分说地硬拉着大宫女往假山林里的小路上走,大宫女害怕她,只能乖乖地跟着她进了假山中间的小路。
这时陆云织露出了狰狞的面孔,突然拔下了发钗,猛地扎进了宫女的喉咙。
宫女手一松,药罐掉了下来。
陆云织怕砸出响声,也顾不上烫手,飞快伸手接住,手指立刻被燎出几个大水泡。
她忍痛把罐子放下,死死捂住大宫女的嘴,直到大宫女不动了,她才松手。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她开始换衣,把大宫女的衣服和腰牌全部据为已有,把大宫女的尸体藏进了假山。
有的女人的狠,与生俱来,不必学。
陆云织看着父兄们征战,也经历过村子被屠的惨烈,心脏早就像石头一样了。
她折来树枝,盖在大宫女的身
上,一溜小跑,离开了这地方。
一个时辰之后,与陆云织有勾结的官员都被拿了下来。
空缺出来的官位,很快被帝夜天的人填补上。
有些大臣虽然不满,却不敢再出声。没有人会真的不在乎自己的乌纱帽。
小院人去楼空。
大巫女的屋子里摆满了瓶瓶罐罐,散发着一阵奇异的肉香。
“皇上,她已经逃了。”申晋拎着一个坛子过来,小声说:“这里面都是药材。”
帝夜天接过坛子晃了晃,往地上一砸。
随着陶片裂碎的声响,里面的药材都滚落出来。帝夜天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枚青果子,眉头紧拧。
“这是什么?”御凤澜小声问道。
“这是罂粟果。”帝夜天用脚尖在地上轻扒几下,低声说:“这女人到底在炼什么东西?这屋子有没有地窖?”
“里里外外找过了,没有地窖,她就在厨房里炼药的。”申晋也捡了枚果子,凑在鼻下闻。
“想放长线钓大鱼,结果大鱼没钓着,把鱼饵给丢了。”御凤澜拍掉申晋手里的罂粟果子。
帝夜天抬步进了厨房。
“灶台还是热的,说明逃走不久。”他的手指在灶台上敲了敲,沉声说道。
“大巫女有什么好管的,你说了要让位给帝琰,让他去管这个老家伙。我们找一心蛊的雄虫去,说不定能把你肚子里这个叫出来。”
御凤澜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和他说什么大巫女,拖着他就往门外走。他只要再发作一次,就有可能不会醒了。
帝夜天也为难,聂凌波一死,帝玥并不会养蛊,所以他不知道会不会有解药,自己还有没有救。
如果真的没有救,那御凤澜怎么办?一定很多人看她不顺眼。
他得在自己还有精神的时候,给她扫平障碍,给她安排一个好的出路。
“皇上,陆云织跑了,宫里没有,宫外的别院也没有。不过芬贵人的宫女被人杀了,塞在假山里面。”一名侍卫跳下马,大步冲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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